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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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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屏沉聲道:“我不能離你太遠,否則……”

李淮屏有些抱歉。

季沉倒是利索的給出了解決辦法:“那你扛着他,我們一起去靜園。雲大人病了,裡頭一定有郎中。”

*

雲伯奚正坐在樹下看書,微風吹過,擺在石案上的書本被風翻到了扉頁,上頭寫着《攸甯文集》。

他撚指壓住書角,複又翻到了剛才看到的那一頁。

那是一首詞。

裡頭有一句“長松卧壑,劍影疏林,獨壓千峰百嶂。”

落款上寫着景明十七年春,觀風亭。

雲伯奚喃喃道:“十七年春,我在哪呢。”

這本文集是他的,上頭還有他做的注,攸甯是他的字,裡頭的詞句都是他曾經寫的,可怎麼看都想不起來曾經的情境。他目光很溫和,掃過那一首詞,不由地恍惚起來,這首詞寫的是個人,十七年春,他和誰在觀風亭,又為他寫下這一首詞。

雲伯奚有些頭痛,不禁捏了捏雙眉之間。

他瞥見底下小小的批注:贈摯友,李衍之,以作此詞。

“李衍之。”雲伯奚喃喃道,“想不起來了。”

“以前,我這麼喜歡寫詞贈人麼。”

他苦笑,這本文集裡他寫了很多詩詞,裡頭不少都是贈詞,如今讀起來多少也有些文意不通,一時興起,怎麼會把這等詞也抄錄進去,這不是丢人麼。

他又聞到了淡淡的藥香。

是許郎中,他須發皆白,端着藥碗蹒跚而來,身後還跟着個探頭探腦的小姑娘。

她端着碟蜜餞,跟着藥碗一齊放下。

瓷碗放在石桌上清脆作響。

許郎中坐在雲伯奚對面:“該喝藥了。”

雲伯奚自覺好了些,有些不想喝:“我如今比以前好些了,有些事慢慢都能想起來了。”

許郎中翹着胡子道:“那你記得她是誰?”

季沉眨巴眨巴眼睛,将小臉湊了上去。

許郎中咳嗽兩聲:“雲大人隻是記不起來,不是看不清。”

季沉哦了聲,收回了毛茸茸的小腦袋,見雲伯奚沉默不語,遂有些落寞。

“瞧,這眼前的事兒都忘記了。”

許郎中向他解釋:“你忘記了,一個多月前你讓她給你裁了一張畫,那張剪畫你不是還不讓别人看麼,是不是都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了?”

“你答應過她,若是有事,可以來找你。”

“這塊印信,就是你給她的。你瞧。”

多年官場沉浮,雲伯奚并沒有接話,下意識在防備中仿若無事人一般擺擺手,背對着她。

“痼疾在身,心性又成了習慣,和外頭的人基本不說話,越發少言寡語。”許郎中的話淹沒在一聲歎息中。

許郎中帶着季沉離開,邊走邊道:“雲大人之前交代過,你幫了他一個大忙,将來或許還會再幫他一次,所以你來,有什麼事告訴我便好。你帶來的那位傷者,我似乎也認識,既然都是上京來的,我也不會藏着掖着,這人身強力壯,死不了的。”

季沉眉目有些郁郁,并沒有管衛峋:“雲大人病會好的,對嗎?”

許郎中直起身,摸了把胡子:“我的醫術,自然是會好的。”

聽此,季沉眉目疏解,笑了起來。

許郎中又道:“那你此行來,又是何事?”

“我怕雲大人死了。”季沉揪着衣角:“就那個躺着的人說,雲大人有危險,有人想讓他死。”

許郎中笑笑:“這下青州的一路上确實都有些不太平,不過沒人敢下手的。”

“宮裡宮外的,都盯着他,反而那些人不敢先做些什麼。”

季沉懵懵的,歪着頭。

許郎中:“盡管放心,那人許是騙你的。”

另外一頭,雲伯奚依舊坐在樹下。

李淮屏蹲在樹上,朝他書本上扔了一個石子兒。

雲伯奚擡頭:“誰?”

李淮屏跳下來,正正立在他面前。

對面的人已經三十多歲,已經不複當初少年模樣,仍舊是一身書卷氣,但如今多了幾分氣度和沉澱。

雲伯奚氣定神閑:“閣下不請自入,又堂而皇之與我見面,不覺得失禮麼。”

“哎呀,原來你三十六歲長這個樣子。”李淮屏撐着臂膀,眯着眼睛看他:“也不是很老,我以為你會是個老學究的模樣呢。”

他随意坐下,像是到了自己家:“不過我說呀,你這裡的暗衛當真不行,門口那三個已經被我撂倒了。他們這若是遇上些普通刺客,護你周全還是可以的,這要是遇上些高手,還是不成。不過,剛才那個老頭,是郎中吧,内力深厚,還是可以的,我也得等他走了才能進來。”

李淮屏的聲音少年輕揚,有些吊兒郎當。

雲伯奚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吊兒郎當的人,聽他的聲音就覺得此人輕浮。

不過他看起來并沒有什麼敵意。

李淮屏歎了口氣:“怎麼現在記性這麼差了。”

“才三十六歲呢。”

“這可怎麼辦。”

雲伯奚看着對面這個年歲似乎還小的人正絮絮叨叨些什麼,言語裡似有責怪他之意,也沒有給他好臉色:“你這小輩,膽子不小。”

李淮屏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氣惱,不巧側耳聽見了腳步聲,來不及跟他多說些什麼,抓起他的那本文集,指着他看的那首詩急匆匆道:“你看清楚了,這可是你當年寫給我,我嫌太矯情了沒要的,你這到處給人寫詩的毛病改改啊。什麼小輩,你還給我充上長輩了,拿腔捏調的,跟你爹一樣。我可追你了九百裡路,才在這把你攆上了,我都沒說什麼——”

許郎中的聲音傳來:“雲大人,您在跟誰說話呢?”

雲伯奚再擡頭,眼前人已經消失,唯獨留下剛才的話在耳邊回蕩,不由疑惑。

刹那間清醒。

“我剛才好像看到衍之了。”

許郎中問:“什麼?”

雲伯奚眼神陡然渙散:“我的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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