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眼珠一轉,率先開口:“都讓開,讓我們黃少先喝!”
他擺出一副母雞護犢子的架勢,攤開胳膊,曲着腿向前走,試圖清出一條路。
姜煙時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我們黃少真是哥哥的乖寶寶,在公會聽哥哥,在外聽保姆。”她沖黃明明比了個大拇指,“棒,棒,棒!”
正享受着衆人目光往前走的黃明明兀地變了臉色。他胳膊一甩,把瘦子撂倒在地:“誰允許你跟我一起過來了?滾出去!”
瘦子狼狽地爬起來,盯着水杯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挂着谄媚的笑退了出去。
黃明明陰沉着臉,拿起一隻水杯灌了下去。剩下衆人交換了眼神,有條不紊地上前分走屬于自己的那一杯。
久旱逢甘霖,甘甜的水撫慰了蔚搖幹裂的嘴唇,清洌的味道迅速在舌尖蔓延開,很快澆滅了喉嚨裡的灼燒。
待衆人喝完水,見黃明明的神色有所緩和,瘦子這才上前,期期艾艾地開口:“黃少,那我呢,我怎麼辦?”
黃明明瞥他一眼,打開系統背包,拿出一個圓柱形的罐子。
他炫耀似地拿它在手裡轉了一圈,全方位展示給衆人看。
“這是空氣蓄水器。”他似笑非笑,斜睨着衆人,“隻要空氣中含水,它就可以接連不斷地産水,不出三分鐘就能把這個杯子灌滿。”
瘦子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蔚搖聽聞默不作聲地開啟了技能,看向黃明明手中的道具。水藍色的雲霧繞着罐子,她任由對方得瑟,用眼睛描摹着它的靈魂走向。
多炫耀會兒,不然記不住!她在心底呐喊。
人群中有人發出疑惑:“不是說這個副本不能用相關道具嗎?”
“你傻啊。”立刻有人反駁,“被限制的是系統售出的道具,這種副本産出的道具等級更高,不在處置範圍内。”
說話的人接着羨慕地咋舌:“那是四星副本死亡沙漠的産出品吧,哎喲,有個厲害的哥哥真好。”
黃明明剛把那隻空杯子灌滿,聽聞此話,臉一瞬間黑了一個度。他收回準備遞給瘦子的手,把杯子放回台面上。
杯子裡的水左右搖晃,有幾滴灑了出來,順着杯外壁向下淌。瘦子的眼珠緊緊盯着他的手,下意識地伸出舌頭,看起來滑稽又可憐。
人群中不知是誰噗嗤笑了一聲,接着多了些竊竊私語:“這種貨色都能當保镖,黃少的實力究竟得爛到什麼地步啊。”
黃明明的怒氣已經快積累到極限了。他有些怨恨地看向不斷給他丢臉的瘦子,眼前浮現的卻是哥哥聽他說要獨自闖三星時不信任的臉。
他改變了注意,從桌上拿回水杯,把它舉高,狠狠摔向地面。
“啪!”
杯子四分五裂,水漫了一地。瘦子慘叫一聲,手腳并用爬過去舔,被黃明明一腳踩住了腦袋。
“丢臉的玩意!”他啐了一口,不顧腳下人的哀嚎,加大了腳上的力氣。
瘦子低低呻吟一陣,逐漸沒了聲響。黃明明有些尴尬,剛準備收回腳,那瘦子卻突然發瘋尖叫起來,他猛地起身,直接把黃明明掀翻在地,弓着背狂抓撓自己的臉,留下一道道血口子。
被他甩飛的黃明明一下懵住,一擡頭,對上一雙猩紅癫狂的眼。
他吓得叫不出聲,隻能在地上扭曲着向後爬行。
瘦子從眼下活生生撕開兩條皮,搖搖晃晃地挂在下巴上,像兩道血淚豎着劈開他的臉。他的臉很快變得血肉模糊,人接着就跪了下去,身體迅速萎縮發青,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最後地上隻剩一團幹癟的人皮,像是腐爛在地上的香蕉皮。
殘破的人泥上,一朵鮮豔欲滴的玫瑰花傲然挺立。花瓣上凝結着一滴血紅的水珠,不知是因透明的水珠映出了花瓣底色,還是它本身就是鮮血。
蔚搖擡眼看向時鐘。
上午十點整。
“呼......”
有人吐出一口氣,打破了靜默的氛圍:“看來這就是死亡規則了。”
衆人點頭,大家都刻意忽略了地上的玫瑰,拿走屬于自己的杯子,擡腿打算離開廚房。
一轉身就看見黃明明癱軟在地,身下漫延出黃色的液體,散發着騷臭味。
姜煙時噗哧一下笑出聲。
黃明明狼狽起身,臉漲得通紅。他梗着脖子叫道:“去找你們的水吧,我是絕對不會分享給你們的。”他惡狠狠地收起蓄水器,“隻有我能通關這個遊戲!”
有幾個人聽聞臉色一變,趕忙追上去哄他。黃明明挑釁地看一眼姜煙時,仰起他高傲的頭顱,又一次去了樓上。
有人在追上去前拍了拍姜煙時的肩,用輕浮地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求他一下呗,女人好啊要學會放下身段。”
姜煙時冷笑一聲,掏出一把槍抵在說話人的額頭;“閉嘴,靠舔男人活着的慫貨。”
那人臉色一變,罵罵咧咧地上了樓:“你别不知好歹,我看你怎麼在這兒活下去!”
姜煙時抱着胳膊一臉不屑,她看蔚搖還留在原地,猶豫半天:“我和他有仇,拉不下這個臉求他。你要是想活,找他确實會容易一點。”
蔚搖搖搖頭:“不用了,總會有辦法的。”
姜煙時感動地拍了拍她的肩:“好姐妹!我之後但凡能找到一口水,都分你半口!”
蔚搖:“......那倒不用。”
她走出石屋來到空地,摸索周圍可用的材料。
泥土可塑性強,但沒有水作粘合劑,成不了形;木頭好刻,但方圓十公裡估計都找不出一株植物。
那就隻能刻石頭了。
她從地上挑了塊質地軟的石頭,從腰包裡抽出鑿子鐵錘和一小節粉筆,沿着外輪廓畫了個圈,席地而坐,砰砰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