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兒子。”
從繩梯上穩穩落地的姜煙時點評紀本深道。
紀本深:“......”
他用幽怨的目光看向蔚搖,對方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
誰讓他動作那麼快,沒等她開口就急吼吼下去了。
蔚搖扭過頭去,正好對上了井壁。
“這兒以前肯定有水。”她摸了一把,轉移話題道,“上面有青苔的痕迹。”
隻是現在早已死絕了。
不過當下的重點不是這個,她轉過身,看向井的内部構造。
井下别有一番天地。
以該地為中心,幾條隧道四散開來,但都隻有自己的半身高,要佝偻着背才能過去。
蔚搖安排大家兩人一組進行探索,自己和姜煙時走進南面的一條隧道。
隧道很窄,一次隻能進一人。
蔚搖主動上前。她為了方便前進,幹脆直接趴在了地上,用四肢爬着向前。
越往裡走,越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蔚搖沒爬多久就探到了一片開闊地。
失去隧道頂的擠壓,她終于能擡起頭來,看清面前有什麼東西
那是一具被無數細根纏繞的蒼白屍體。
“呼......”
看清東西的她臉色不是很好看,最終還是慢慢退了出去,換姜煙時鑽進去觀察。
沒過多久,姜煙時退了也出來。
她張了張嘴,面上的震驚完全掩蓋不住。
她抓住了蔚搖的衣角
“姐......那我們昨天碰到的那個究竟是什麼?”
隧道盡頭,明明白白躺着一具令人熟悉的屍體。
是那個第一天帶他們進入石屋的負責人,
也是昨天守在門口追殺他們的那個怪物。
......
待衆人都爬了出來,蔚搖三兩下把繩梯拆了,二次利用花藤打了個吊物結,從堆放玫瑰人的坑裡撈了一個上來。
它踉跄栽在地上,被姜煙時無情地踢進邊上的洞裡。
這個洞的位置應該正在剛才她們看到的那具屍體上方。
那玫瑰人迅速被泥土包裹起來。
血肉在他身上重塑着,一張皮逐漸覆上了他的臉,接着兩顆眼球從面中擠了出來,填充進了眼眶,直勾勾盯着面前圍觀他的人。
他看起來還呆愣着,僅憑本能從洞裡爬出來撲向面前人。不過無人受傷,蔚搖手一抖,那仍舊捆綁在男人身上的繩子就迅速收緊,拖着他栽倒在地。
他實打實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下一個。”蔚搖沒有施舍多餘的眼神給他,面無表情地指揮紀本深從坑裡提起另一個玫瑰人,再由姜煙時把他踢下洞口。
那人經曆了與上面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流程,長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蔚搖把他拽了出來,“下一個。”
......
地上七扭八歪地躺了一群負責人,複制粘貼一般整齊排列。
衆人對負責人的态度由敬畏逐漸轉向了麻木。
對着十幾張一模一樣的臉,不笑出聲來就不錯了。
那些人看起來都呆呆傻傻的,趁這個機會,蔚搖讓紀本深上前查看了一番,但對方經過精細觀察還是搖了搖頭。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不同。
過了一會兒,第一個被踹下坑的人眼神逐漸轉向清明,他扭頭看向衆人,面帶不悅道: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他語重心長地教育着:“育種人就好好呆在屋子裡,不要出來亂跑,容易沒命的。”
衆人:“......”
我去,大失憶術!
我的敵人突然忘了他是我的敵人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你覺得他是裝的還是真忘了?”蔚搖問道
“真忘了。”紀本深觀察對方的表情,給定了結論,“他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我們來的那一天。”
蔚搖若有所思。
“等其他人清醒了再看。”
.
其他人和第一個對比起來沒什麼改變。
隻是人多了之後,他們之間也開始頻繁地争吵。
“你是誰”“為啥和我長得一樣”“我是誰”“奇了怪了”之類的聲音在衆人耳邊此起彼伏。
紀本深沉默地盯着所有人,突然一動,從中間抓了一個出來,摔到蔚搖面前。
“他有問題。”
面前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掙紮起來,有些語無倫次:“我有什麼問題,我真奇怪了,他們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樣呢,你們快放開我。”
見衆人沒有反應,他有些急了,脫口而出道:
“你們再不走天要黑了,小鎮不像石屋,那兒沒有路燈,會迷路的。”
“哦?”蔚搖歪了歪頭,對上了他的眼:“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回小鎮?”
負責人愣在了原地。
身後叽叽喳喳的複制人們也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盯着面前這位被拎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