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方以則像平常那樣，每天兩點一線，在醫院和家裡來回。

期間fcg電子競技俱樂部卻是再一次發來了相同的試訓通知。

方以則看過後，沒再删，也沒再回複。

臨近出發，因為白天準備出院申請和s市醫院的主治醫師進行對接交流，晚上要提前補足後續幾天的8小時直播，方以則連軸轉了好幾天。

等坐上飛機時，竟是直直地睡了過去，眼底厚重的淤青在陰影下也顯得分明。

齊木其是方以則到達s市三天後來醫院找他的。

“奶奶好！”

齊木其喊着，拎着兩大袋水果和一大袋補品，從門後倏地探出了頭。

病床上的老人頭發花白，皮膚松弛，臉上滿是深淺不一的溝壑。

一本古籍放在她曲起的雙腿上。

老人一手打着吊針，空出的另一隻手正拿着放大鏡，整個人前傾湊近逐字閱讀着。

雖在病中，但整個人卻顯得儒雅随和。

聽見響動後，老人朝門外望去，待看清來人後，便笑着道:“小齊來了呀，快進來。”

此時，方以則剛從飯店裡打包好午飯。進門一看，便看見相談甚歡的情景。

“你們在聊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我和奶奶在疑惑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青年究竟是怎樣神經大條才能為一條仿制的20元的菱形項鍊，被騙子忽悠走高1000倍的價錢的。”

“我覺得吧，你這就是人傻錢多。”齊木其轉過頭，對方以則的行為表示了深深的譴責。

“所以現在，我變精明了。”

方以則把午飯放在置物台上，坐在凳子上，笑着道:“因為你沒提前給我說，今天的午飯我沒買你的份。所以要吃的話隻有你自己去買，或者給我跑腿費，我幫你買。”

“沒事兒，我和你吃一份兒。”齊木其一副欠揍的表情。

聞言，方以則默不作聲地将剛擺好的碗筷往旁邊挪了挪，然後道:

“那是另外的價格。”

“以則，你我好歹是從fcg青訓開始就有的情誼，竟然比不過這一頓飯錢。”齊木其擡起手，抹着眼角冒出的虛空的眼淚。

看着眼前吵吵鬧鬧的場景，方雲霞難得笑了起來，解釋道:“小則從小就不習慣跟人共用貼身物品，所以還要你多擔待一些。”

齊木其也是沒想到奶奶會深有其事地向他解釋，倏地站起身，連連擺手，“奶奶，我跟以則鬧着玩的，我倆一直是這樣，我沒真生氣。”

為向老人證實此話的真實性，齊木其轉向方以則，不停地使着眼色。

方以則勾起嘴角，雙手交叉疊在胸前，一副“我就靜靜地看着你玩，現在終于玩脫了吧。”的表情。

幾秒鐘之後，拗不過齊木其瞪大的雙眼，方以則朝方雲霞點了點頭。

齊木其當即舒了一口氣，“奶奶，你看，是真的。”

方雲霞笑着點了點頭，“是我太着急了。小則這麼多年來，就沒怎麼笑過，像個“老大人”似的。上次我看見他這樣開心，還是三年前小季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也是個好孩子...”

“奶奶！”方以則突然出聲道。

齊木其本以為是方以則有什麼要緊事，結果喊完那聲後，方以則又沉默了。

全身緊繃，雙手攥緊成拳，胸膛大幅度起伏，耳根微微泛紅，咬牙抿唇。

齊木其默默觀察着方以則的變化，直覺告訴他其中必有大秘密。

看來這人不是方以則的仇人，就是他的敵人！

看着方以則抿成一條直線的唇，齊木其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齊木其本想繼續聽那位名為“小季”的人的“光輝事迹”。方雲霞卻是跳過了剛才的話題，繼續道:“我看得出他很珍惜你這個朋友，所以不想你們之間生嫌隙。”

“不會的。”齊木其一把攬過方以則的肩，“我跟他相愛相殺這麼多年，要真生嫌隙，早就該生了，不會特意留到現在。”

“那就好。”方雲霞笑着說着，“吃飯吧，飯快涼了。小齊也留在這兒一起吃吧。”

“我想是想，但這兒沒我的碗啊。”說完，齊木其撓着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總不能跟您争飯吃吧。”

方雲霞笑而不語。

隻見，方以則從櫃子裡再次拿了一個碗出來，把盒飯一分為二，分别倒在兩個碗裡，将新拿出的那個碗遞給了齊木其，“之前買東西的時候超市送了一個新碗，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齊木其:“！！！你怎麼不早說。”

方以則卻是用最一本正經的臉回答道:“你之前也沒問我啊。”

齊木其:“你就是故意的！！！”

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