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富二代,從前我過着逍遙混蛋泡妞把妹的巅峰人生,如果有這個機會我真想給從前的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别活這麼賤。
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已經因為好色遭報應了。
從前我泡妞的不二法則就是甩出一百萬,沒有人能在一百萬面前毫不動搖,沒有人!
但我也明白,他們愛的是那一百萬,而不是我。
沒關系,因為我也隻看上了他們的臉。
直到有一個男人,他看着我的信用卡,露出了一個類似于嘲諷的微笑。
我覺得這個表情真的很惡劣。
奈何他長得實在漂亮。
我保持一些起碼的紳士,禮貌問他:“約麼?”
他拒絕了我。
男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從此之後,我開始大肆地追求他,甚至以為他在暗示我,然後我就這樣偷偷摸摸地潛入他的家裡,給他一個驚喜!
結果讓人出乎意料,我的漂亮小寶貝頂着那張神級天使面孔,在剖屍……?
壞了,他真的在掏心掏肺。
他戴着乳白色透明手套,襯得修長白皙的雙手格外性感,冷靜的面容美得人心肝兒亂顫,真的有肝在顫啊啊,一看就是剛死的好不好。
我吓得連連後退,絆倒了自己好幾次,連滾帶爬地跑下樓,然後擡頭一看,那張紅眼白發平時像小白兔一樣溫順的長相此刻好像是地獄裡索命的惡魔,他就這麼在黑暗裡靜靜地看着我。
這一刻我是真的吓尿了。
後來我被他關在客廳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回來,我差點餓死,我都打算奮力一搏把自己扔到狗糧旁邊吃狗糧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回來,他看着我奄奄一息地模樣,嗤笑一聲,像是惋惜:“居然還活着。”
他并沒有給我食物,而是注入麻醉劑,我感到恐懼,可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我希望誰能來救救我,似乎是我的呼喚得到了神的回應,我看到一個和善的青年在和那個惡魔争辯着什麼,惡魔似乎對這人多有謙讓,頭被打偏了都不反抗。
哇,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惡魔嗎?他們吵起來好像全世界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我的知覺在慢慢恢複,我努力活動四肢試圖站起來。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簡易的臨時浴缸,我不願意去想他把我放在這種方便清理血迹的器皿裡是為了什麼,我隻想逃,快逃!
我從他們争吵的話語中捕捉到一個詞彙,原來這個陌生的男人是他的老師,混迹各種場合圈子的我隻用0.01秒就猜出了他們的關系,這時候我居然還有心情感歎這兄弟玩得真花啊。
好起來了,我似乎可以說話了,我想呼救,我想求那個和善的男人救救我,可是下一秒,男人就被惡魔用針劑紮了脖頸。
我呼救的話語梗在喉嚨裡。
我的天哪,對情人他都能這麼毫不猶豫,還有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我害怕極了,不敢再看,閉上了眼睛卻能聽到惡魔輕哼着歌謠,像是把男人哄睡着了。
他怎麼睡的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感到越來越害怕,但麻醉劑慢慢失效,我的力氣好像回來了,同時,我的胸口隐隐作痛,顯然他已經劃上一道了。
謝天謝地為了方便解剖他并沒有給我多加束縛,隻要、隻要能在這段時間騙過他,我就可以趁機逃跑。
我不确定他有沒有發現我快醒了,或者他已經沒心情管我,總之他哼唱了一會之後脫掉男人的衣服,忘情地吻了一會兒,随後抱着男人去浴室了。
我終于能站起來了,我艱難又小心地緩慢爬行着,終于在靠近門口的時候腿上的力氣也恢複了。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過回廊,祈禱着破舊的電梯到得快一些,我的眼前陣陣發黑,止不住的汗從身上流下,終于門開了,我跑出這棟樓,跑出小區,生怕一開始的悲劇重演,剛出小區就和一輛警車迎面相撞,車停的及時但我卻軟軟地滑了下去,我知道我現在一定很像一個碰瓷的,但我真是太慶幸了,我抓住警察叔叔的手哭得說不出話,忽然福至心靈地擡頭一看,詭麗的惡魔正從樓上的窗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真好啊,得救了。
居白遠遠地看着男人被警察安撫交談并帶走,按理說正常人都會害怕事情被揭露,可他就這樣隐藏在黑暗裡,像當年的王成遠一樣有恃無恐。
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讓他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除了他老師那雙厭惡的眼睛,讓他心口不住地冒出灼燒感。
他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給了他溫暖的存在說,恨不得,從來沒遇見過他。
可他的目光還是那樣冷靜,理智與情感似乎完全剝離成兩樣東西。
一個他想跪在地上乞求原諒,一個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人就像程序一樣,一旦壞掉應該想辦法修複,他也恰好知道許多修複的辦法。
那個富二代在得到了救助之後糾結再三還是說出了真相他希望警方能盡快将這樣的人槍斃,同時他雇了許許多多的保镖保護他的安全,他被吓壞了,或許餘生都将生活在恐懼裡。
張警官協助其他警官辦理這一案件,他并不是主要案件負責人,他頭上的案子已經夠多了,他的眼睛中滿是對青年的惋惜與哀愁,白熾燈下青年的表情晦暗不明。
面對富二代的指控,居白偏了偏頭,明明他什麼表情都沒有,但富二代愣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幾分不耐煩。
“你說了這麼多,有證據嗎?”
“你說我試圖殺死你,那麼我的兇器在哪裡?”
“在你被劫持的那天晚上,有人在現場并願意為你作證嗎?”
“你不覺得你這番話是一種荒謬的臆想或者離譜的編造嗎?”
……
“兇器、兇器肯定被你藏起來了!你這個殺人犯!你……”
富二代被他幾句話勾起心理陰影,放聲大罵。
青年哼笑一聲不置可否,轉而問向周遭的身着警服的正義使者。
“那麼你們呢?找到了嗎?”
張警官看向負責搜查的同事,對方搖了搖頭。
青年像是想起了什麼讓人心情極好的事,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歎道:“這麼看來我并沒有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最後,我請求你們為這位先生做一次心理診斷。”
居白幾乎是有些惡劣地指了指腦袋:“我懷疑他這裡有問題。”
張警官對居白的态度也感到一些反常,但仔細想想,如果一個人對自己死纏爛打還杜撰出虛假的事件把自己搞到警察局,想必他的心情也不會太好。
之後警方還真請了專家對富二代的精神進行診斷,結果可想而知,富二代确實有輕度的精神分裂和精神障礙,他看起來像是瘋了,大喊大叫,亂砸東西,時而重複相同的話,時而害怕地縮在一角,他一開始還能說出他的經曆,可随着時間流逝,他不斷推翻他之前說的話,甚至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段記憶了。
他成了精神病,他的話自然也就毫無作用了。
可憐的富二代隻能接受心理治療,一切等他好了之後再說吧。
張警官則終于注意到了居白并不像表面那樣溫吞,但這個小插曲過去他就隻能和居白另約時間。
忙完一切居白終于有時間回去看老師了,他打開另一套房子的門,屋裡的人已經醒了,似乎剛醒沒多久,房間裡都沒開燈,唯剩一片黑暗與寂靜。
居白打開燈,喊了一聲:“老師。”
這一聲可以說是柔得能滴出水來。
魏青回過頭,神情不悲不喜,似是有所預料一般說道:“是你啊。”
随後又低下頭,望着床鋪發呆。
他要如何面對這個人?魏青感覺自己的情緒像是被洗幹淨的瓶子一樣,空曠透明,什麼都裝不進去。
這大概是鎮定劑的副作用,他記得昏倒前居白似乎給他打了什麼。
魏青深呼吸,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居白走過來,從正面緊緊地擁抱住他,魏青沒有反抗。
對方的神情既委屈又充滿愛意,似乎算準了他一定會因為他的苦衷包容他的一切。
他真的很了解他,那麼他呢?他對這個孩子一無所知,甚至從一開始就是。
巨大的差距讓魏老師陷入迷茫惆怅。
“老師,我沒想害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