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绡沉吟片刻說道:“實不相瞞,即便主子有所猜測,但這麼些年确未能找到足以證明此人還活着的線索,不過今日有一隻七巧玲珑匣,是容皇後的遺物,隻有至親至愛之人才知破解之法,或可從匣子入手。”
晦樓樓主露出些意味不明的笑道:“僅憑一隻匣子?”
紅绡似笑非笑,“匣子是其一,容家家主有名至交好友,俗姓方,常年雲遊四方,而今尚在人世,說不定諸位在山間尋人時,見到過也不一定呢。”
這話讓晦明樓兩名樓主眸色深沉,晦樓樓主打量着紅绡道:“姑娘倒是消息靈通,知曉我們在山間尋人。”
陸長鷹眼中也透出幾分冷意,紅绡掩面輕笑,“各位說笑,陸玖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想不知道也難啊。”
提起陸玖,陸長鷹的臉色難看了些,紅绡站起身,手搭在明樓樓主肩膀上,輕柔道:“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有消息也該分享出來才是。”
話裡有話。
晦樓樓主面具下的臉擠出一抹冷笑,冷聲道:“紅绡姑娘說的是,說起來,最近尋人确尋到一名雲遊四海,俗姓方的道士,就是不知與姑娘說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人。”
紅绡滿意,手從明樓樓主肩膀離去,重新坐回位置上,“這可說不好,還請三位回去細細詢問,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陸長鷹幹笑兩聲,“我們自不會客氣,要拿到那張圖,也得多多仰仗貴人和姑娘。”
“此事但隻一人那便是難辦,若是有各位,那便是如虎添翼,至于陸玖,陸首領還得多費心思。”
陸長鷹面皮僵了僵,笑道:“那是自然。”
紅绡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柔聲道:“我就靜待各位的好消息了。”
明樓樓主白紗下的臉皮動了動,柔聲道:“若有好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知諸位。”
灰衣人在門外道:“四位貴客,競寶要開始了,還請各位回房。”
三聲鼓聲響起,熱鬧的鬼市霎那間寂靜無聲,在外的客人們早已回到房中靜待,除樓閣之外的燈光熄滅,隻剩中間石台四周的魑魅魍魉泛着幽幽熒光,
坐在窗邊的方竹佶道:“要開始了。”
風閑年紀小,平日沉穩,但在有新奇事前還是難掩好奇,立刻從桌邊站起,困頓都因此煙消雲散,正在擦刀的陸玖用刀身映出自己的眉眼,收好刀站起身,走到窗邊,本想試着看看能不能看到天字樓飛宿的位置,沒想到這個房間能把大半個鬼市納入眼中,飛宿的位置自然也在眼中。
門外有人道:“貴客,您的名帖送來了。”
方竹佶:“阿九,拿進來。”
陸玖應了聲,打開門,接過灰衣人遞來的名帖,拿到方竹佶面前,“公子。”
方竹佶:“打開看看。”
陸玖睨了一眼他的手,時刻牢記自己當時當下的身份,打開名帖開頭便是懸賞榜,陸玖二字高居榜眼,他的臉色沉了不少。
方竹佶示意翻頁。
寫在名帖上的物件不少,大部分物件陸玖隻得耳聞未得眼見,價錢也頗為不費,陸玖想了想,他的家資也隻夠這裡最便宜的物件。想起之前與方竹佶說自己頗有家資的話,恨不得鑽進地縫中。
方竹佶懶散地看完,才讓他把名帖放桌上,競寶開始了。
随着陣陣清亮且急促的琵琶聲響起,一名身着紫衣宛若畫中人的女子翩然而至,輕巧落在石台中間,巧笑嫣然道:“各位貴賓,競寶加價五百兩起,首先唱價的是懸賞榜的人,第一位發出懸賞令的客人率先出價。”
女人拍了兩下手,兩名灰衣人便捧着兩卷卷軸行至她身邊,卷軸上畫着的是容婉兒與陸玖。
“先從榜首唱價,請第一位發出懸賞令的客人出價。”
陸玖道:“若是第一位懸賞令的客人不在該如何?”
方竹佶:“那便自由出價,誰出的賞錢高就是誰的。若是無人出價,那麼這張懸賞令上的人若是被找到,還是屬于第一位懸賞者。”
容婉兒這張懸賞令十幾年前便在鬼市高高挂起,除了最開始那年有人出價以外,便再無出價,女子照着規矩走了過場,接着便是陸玖。
由第一位發出懸賞令的人出價。
陸玖看向天字樓,隻聽有人喊道:“加一萬兩。”
聲音是從飛宿所在之處傳出。
一塊寫着一萬兩的木牌挂在飛宿房門口,這樣的競價遊戲注定與他人無緣。
飛宿對陸玖勢在必得,天字樓中大部分客人多多少少都有所相識,飛宿與晦明樓聯手就為了找到陸玖不算秘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字樓客人加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