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照例打開,早早就等候在窗邊的莺柳趕緊将他扶進來,待他上了床後莺柳才說道:“今夜甯王叫了幾名大人來府上,也不知做什麼,現在還沒有離去。”
本有些困倦的方竹佶聽了這話睜開了眼問道:“都有誰?”
莺柳想了想說:“好似一個姓沉,一個姓張,還有一些就不知道了。”
方竹佶想道:沉必然是沉長書了,安崇合這幾日與他走得近,說不定是為了拉攏沉長書,為什麼會突然有了動作?是安崇合說了什麼還是說甯王不打算再等了?
各種困惑充斥在方竹佶的腦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沉和今夜也心驚膽戰,不僅沉長書比叫去甯王府中,方竹佶更是夜會安甯,這兩邊不管是哪一邊都讓他焦慮不安。
書房門被推開,風閑入内,不待沉和開口風閑便道:“公子已經安然送回去了。”
沉和心中兩塊懸着的石頭落了一塊,風閑又問:“沉大人還沒消息?”
“沒有,叔父現在還在甯王府。”沉和背着手走了好幾圈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突然叫去?難不成甯王要逼宮了?”
大抵過了半柱香,沉長書平安離開甯王府的消息才傳到沉和的耳朵裡,沉和松了口氣,來送信的人說道:“大人請您明夜到府上,來時小心,不要被人看到。”
沉和:“我知道了。”
安竹翎被押上行刑台,劊子手大刀揮下,沉和一聲驚呼,安竹翎頭顱滾到他的腳邊。被噩夢驚醒的沉和猛地坐起身,出了一身冷汗。
沉和雙目無神地看着面前早膳,食不知味,放下筷子歎了口氣道:“我做了個噩夢,夢裡公子被砍了頭,公子也太冒險了,要是被旁人知曉可怎麼了得,還有叔父,也不知道甯王到底跟他說了什麼,會不會是讓叔父跟他一起逼宮?”
相較于沉和的不安,風閑倒很是平和,能讓他擔憂的事隻有方竹佶的身體,說句不好聽點,他就是被方竹佶的身體吓大的。
風閑風卷殘雲把早膳吃完,安撫道:“已經發生了,再擔憂也沒有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你這臉色很差,實在不行你就别出門了,免得被人看了多想。”
沉和又歎了口氣,他明明不是這麼多慮的人,可最近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就算不憂心也難。
一大早就回了宮中的安甯按照慣例直奔安崇合寝殿,在殿門前便被攔下,宮女太監面對臉色鐵青的安甯戰戰兢兢。才福聲音有些許顫抖,臉上挂着谄媚的笑意道:“公,公主,陛下說今日身體不适,今日不想見任何人,包括,包括公主您。”
安甯看着還算平靜,“你再說一次。”
低着頭的才福偷偷擡眼看了眼安甯,戰戰兢兢道:“陛下說,今日不想見任何人,包括公主您。”
安甯怒極反笑,在宮女與太監們都以為她要大發雷霆的時,安甯便道:“既然如此,替本宮傳話,讓皇帝好好歇息,過幾日皇帝身體好了本宮再來。”說罷拂袖而去。
早已醒來的安崇合躺在床上,媚娘靠在他懷中還在熟睡,安甯的聲音若隐若現,安崇合不斷對自己說道:甯王說的有道理,要是想擺脫皇姐,就一定不能被她牽着鼻子走。
正想着,才福便小跑着來床邊畢恭畢敬道:“陛下,安甯公主已經走了。公主殿下讓您好好歇息,過幾日她再來。”
安崇合應聲,才福識趣退下,照慣例傳話給朝中大臣。
回到宮中的安甯來回踱步,待心中怒火平息下來才坐回椅子上,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承乾在暗中與甯王見過?他如此對待自己,莫不是也有甯王或他人從中作梗的原因?
别人說話他安崇合聽之任之,她說話安崇合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