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台前的湯明與知縣已被擒住,圍困着紅绡的六名方竹佶不再與她纏鬥,來到了湯明與知縣身旁,其中一名刺客用刀抵着知縣,知縣“啊呀”驚叫一聲,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六名方竹佶齊聲道:“把屍首交出來,不然就殺了他們兩人。”
本想着表現表現,讓紅绡在甯王面前美言幾句,一直死咬着牙關的知縣渾身抖了兩抖,顧不得許多連聲說:“放!放!本官現在就把這兩名死人給你們!”
湯明制止道:“不行,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逍遙法外,哪天又卷土重來!”
知縣罵道:“别聽這家夥的!他瘋了,快把屍體給他們!”說到後面已有些破音。
湯明欲要接着說,被人捂住嘴巴,知縣催促着官兵們,得了命令的官兵把莺柳屍首從木架上放下,按方竹佶們說的架着屍首遞給他們。
“慢着!”
紅绡叫住了架着屍身走向方竹佶們的官兵。她方才就在奇怪,莺柳市安竹翎的下屬,想為她保全屍體尚能理解,但繭絲曾經想辦法害過他,是一名和他沒什麼關系的下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一定要把兩人的屍首全都取到。這倒是讓她想起,早些時候聽過一個傳聞,有一種藥,服下後可僞作成死人之相,隻需靜待幾日便可轉醒,重回生龍活虎之狀,繭絲他們二人會不會也是如此?
紅绡猶疑不定,在陸玖背上的方竹佶眼中劃過一抹晦色,看紅绡這樣子可能覺察到了什麼,冷聲道:“搶!”
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動手!”
架着屍首的四名官兵被踢翻在地,屍首落在兩名方竹佶手上,知縣與湯明被姥姥困住,所有人聚集在他們審判,以他們為擋箭牌,官兵們無人敢輕舉妄動。
早有準備的紅绡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躲在人群中的陸宣等人戴上面巾,露出短刃。飛宿刺客們一躍而起,上去便動手奪人性命。
陸玖有些着急,被方竹佶按住肩膀,方竹佶示意他稍安勿躁,陸玖按下性子,袖中短刃也收了回去。
紅绡囑咐道:“保護二位大人,那六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勿要取他們性命!”
眼看又來了一群刺客,知縣害怕得幾近昏迷,連紅绡說了什麼也顧不上聽,隻顧着祈求老天保佑,湯明喜道:“是紅绡姑娘的人。”随機心想:為何其餘的官兵還沒來支援?
知縣聽到這話提了精神,不待高興,一股熱血便噴到他臉上,他愣了愣,用手抹了把臉,猩紅讓他驚叫一聲,好在有湯明扶着才沒讓他因雙腿發軟坐在地上。
刺客們被節節敗退把六名方竹佶圍在中間,官兵及甯王府護衛以及飛宿刺客們把他們團團圍住。若不是被叮囑過,飛宿刺客不會顧及湯明他們二人,隻要把安竹翎抓到,便是完成任務。
紅绡雖處在優勢,但還不敢放松,冷聲道:“把兵器放下不殺。”
刺客們沒有動,紅绡見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下令的聲音剛到嘴邊,就聽陣陣馬蹄聲,有人高呼道:“看看這都是誰!”
紅绡循聲望去,被捆綁了的沉和,沉長書還有兵部侍郎被押下馬,押着他們的人也長了一張與方竹佶一樣的臉。
晦樓樓主與陸玖見此情景,紛紛露出訝異之色,陸玖臉上訝異混雜着欽佩,晦樓樓主則混雜着忌憚,心中慶幸未與他成為敵人,二人看向方竹佶,方竹佶淡淡道:“有備無患。”
下了朝回府被抓來的兵部侍郎冷汗直冒,相較于沉長書,沉和的鎮定便顯得慌亂的多,湯明在見到三位大人時心道:怪不得沒有官兵支援,原來都威脅了,那這下他們又得跑了。
挾持着三名朝廷命官的方竹佶道:“把屍首交給我們,我們便自行離去,不然這三人就和蔣雲一個下場。”
紅绡幾乎咬碎了牙,又是差一點,每次都是差一定,不管這些人裡有沒有真的安竹翎她都不甘心。這幾名朝廷官員的性命比起要達成的目的,可有可無,就怕他們出了事之後有人捕風捉影,影響了王爺。
站在一旁的陸宣趁着間隙,悄悄做出了一個手勢,被陸玖收入眼中,陰沉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兵部侍郎冒着冷汗大喊,“都沒聽見啊?聾了是不是?都愣着做什麼?!沒看到本官與另兩位大人被挾持了嗎?快把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啊!”
就算紅绡背靠甯王,官兵們也隻會聽頂頭上司的命令,放下刀劍立在一旁,其餘的人看向紅绡,紅绡不甘地收起短劍,陰着臉道:“把兵器收起來。”
到了今日,京師隻的進不得出的禁令早已結束。刺客們架着官員,帶着屍首一路退往城方向,官兵們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