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長了眼睛一般,自空中刷刷刷往樂正凜而去!一時之間,恍若漫天刀雨,密密麻麻,封鎖一片天空,叫人看了便覺得心底發悶,避無可避!
這要是被紮牢了,可不得被戳成刺猬!
與此同時,絡腮胡的千斤大錘也迫近,夾擊着雷法的攻擊直朝另一邊而來,刺啦的破空聲昭示着來勢之猛!
“若是求财,倒也好說。诶,怎生就突然動手了?”
樂正凜說話當時,已迅疾拔劍,單手把劍在身前飛速轉動形成一個圓圈,紅塵劍的劍光的殘影劃出了完美的弧度,隻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一柄柄的匕首被彈飛出來。
又空着的那隻手翻手結印,廖廖兩筆,形成了一個似乎是封的字符模樣,他最後一筆落下,那字符就化作一道金光疾馳,與那暴烈錘擊砰一聲對上!
無形的氣浪翻湧開來,激動了河水。
就是可惜樂正凜腳下的竹筏似乎承受不住這麼大力,也沒有什麼好運氣,仍有幾把匕首紮在了竹筏上,頓時竹屑亂飛,河水浸上來,竹筏快要散架。
就在此時,紅塵靈劍的劍身似乎黯淡了一下,樂正凜心道不好,面上仍是那副從容帶笑模樣。他如今境界掉落到金丹中期,身後又有追兵,唯一的活路便是上這百色山,結果又遇見了攔路虎。
面前三人,金丹後期,金丹後期,金丹中期。
強行争鬥可不妙啊。
樂正凜這一番揮劍動作耗了靈力,動作間又牽扯了傷口,隻覺得肩膀一股鮮血湧出來又将衣服浸透得更黏了些,血滴滴答答滴入了河裡,暈開。
他蓄力腳尖一點,身形若飛絮般往後一飄,連連退了幾步到河岸才堪堪站穩了來。
謝聽不屑,“還道是從前仙宗的不世天才,卻原來就這個水平?”
中年文士拿着骨扇蓄勢待發,他已看出這樂正凜哪裡是心有成算,有後招,分明是強弩之末,卻做出那般模樣誤導了他讓他心生忌憚,差點要讓大哥和三弟放了他去。
一陣風柔柔地吹過,樂正凜歎了口氣,“諸位若真不是我那佛口蛇心的師弟所派來的,若為求财,倒也好說。”
“我一路奔波,身上最值錢的怕就是我前不久偶然所得的一株火靈草和一瓶上品結嬰丹了。若是給了你們,可否放我過了這河,上百樂山去?”
他手一翻,手掌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碧綠小瓷瓶,一擰,一股丹香溢開來,讓人一聞,停滞的境界都隐隐有些松動。
“不錯,正是上品結嬰丹。”文士暗暗點頭。
樂正凜笑吟吟把玩着那碧綠小瓶,手中蓄起靈氣,望過來。
觀這三人身上衣袍盡皆樸素,那絡腮胡雖有些魯莽,但也是金丹後期,隻是周身氣機凝滞,想必是突破無望。這三人配合起來默契十足,料想感情也不錯。如此,牽一發而動全身……………
樂正凜眯了眯眼,掩去眸中算計。
他賭這些人抵抗不了他拿出的結嬰丹的誘惑。
手裡的靈力虛虛拖着那小瓶,這下沒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看得樂正凜此番動作,那絡腮胡一下按耐不住,急急道,生怕那結嬰丹被毀,“大哥!”他此時正處于金丹後期,正苦于突破不望,這可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麼!
樂正凜可以等一會殺,東西卻等不得!
樂正凜這話一出,便連文士心裡都有了幾分輕蔑,謝聽更是刻薄譏笑道:“卻原來所謂天才,也不過是貪生怕死的廢物?這般能屈能伸…”
樂正凜似是苦笑道:“隻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罷了。”說着咳了口血,他身上又似乎有某處傷口崩開,被染成的血色衣衫更暗了暗。
文士道:“大哥,他流了那麼多血,應當沒有什麼能力耍詐了。”
謝聽也是這麼想的。
他眼神在樂正凜那張俊秀臉龐上轉了一轉,心中惡意更甚。
他生來貌醜,因此更厭惡那些修行一帆風順又長相俊美的天之驕子,總是想着要惡意地去踩上一腳。
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心中又因樂正凜這話存了幾分輕蔑,覺得他也不過如此,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便想着暫時遂了三弟的願也無不可,先把那丹藥搞過來。
絡腮胡得了謝聽點頭應允,有些急,“你把那丹藥抛過來!”
樂正凜似乎有些為難,絡腮胡這麼一看,脫口而出,“那我過來拿,我們一手放人,一手交貨!”他一個金丹後期,還怕這個重傷的金丹中期不成麼!
雖覺得三弟有些急躁,但也覺得沒有什麼大的不妥。境界相差可不是那麼容易補平的,更别說可看樂正凜那貪生怕死的模樣,還能耍什麼花招不成?
謝聽便由着他去了。
再有,人也可以之後再殺。心中想法打定,動作也少了幾分謹慎,謝聽随意抛出一葉靈舟,絡腮胡便踩了上去。
河岸,低頭咳血的樂正凜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