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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安瀾飾虎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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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爺做主,欲将庭中那棵老樹砍倒,府裡的園丁不敢照辦,便将消息傳到了醫院。”劉管家回道,“老太爺氣不過,在病房裡發了好大一頓火,執意要趕回來。”

蘭昀蓁稍颔首,屏退了他。

“那樹本就是異象,哪有尋常的榕樹能長成這般森然猙獰模樣?”聶纮攢着眉頭,解釋得已有些不耐。

“前兩日,我還請了位陰陽先生到府上占卦。他一觀便言,庭中之樹留不得,還算出您今年初春會遭一場大難,若将這樹砍倒,挪出府中,便可逢兇化吉。”

“這種事,向來是甯信其有,不信其無!再說了,爹您如今病重,不正應了陰陽先生蔔出來的那場大難?”聶纮忽視掉老太爺黑沉的臉色,仍要往下說,卻被猛然的拍桌聲打斷。

“我還沒死,這個家輪不到你來做主!”聶老太爺厲聲斥完,雙肩聳顫,劇烈咳喘起來。

聶纮撇了下唇,現如今倒是不畏懼他了。

老太爺咳得厲害,聶纮卻一動不動地窩在沙發角裡,事不關己地敞臂閑坐着。

還是劉管家聞聲而來,忙端着潤喉茶侍奉。

“二舅所說,倒也非并無道理。”蘭昀蓁緩步走進客廳,将半截掉落在地闆上的薄毛毯拾起,往老太爺腿上蓋了蓋。

“許是那棵榕樹偷了您的元氣,才使得您身子骨久不見好轉。不若砍去,到時也好讓二舅請的那位先生再來看看,那樹究竟有何蹊跷之處。”

不知是話中的哪個詞句激怒了聶老太爺,他大動肝火,手一揮,将劉管家遞來的茶盞砸碎在蘭昀蓁腳邊。

“是……”

一旁沙發上的聶纮本還欲開口附和,不料突發此狀,口驚訝地張着,愣過好幾秒,終是抿了抿唇,阖上了。

那茶杯本是要往她身上砸去的,但聶老太爺手中無力,瓷器堪堪抛至半空便落下,摔個粉碎。

冒着熱氣的潤喉茶傾灑在地,濺落至蘭昀蓁的腳背,有些燙傷。

“你如今也是愈發順心得意起來,再這樣下去,隻怕離婚官司也要打勝了!”聶老太爺怒目盯着她。

想也知曉,這段時日,他即便在醫院中也聽聞到賀聿欽捷報頻傳的消息。

聶老太爺自是羞惱的,羞惱蘭昀蓁挑對了人,亦羞惱自己再難以威嚴向家中晚輩施威。

蘭昀蓁的神情卻依舊淡然,似乎毫不意外他聽完那番話後,會有如此沖動偏激之舉:“您老有心髒病,還是少這般激動為好。不然,到時即便是二舅将樹砍了,也無事于補。”

她平和地說着,俯身又為老太爺将那隻薄毯蓋嚴實了些。

聶老太爺卻再度厲害地咳起來,劉管家忙拿帕子去接,卻不料方帕上漸漸洇開鮮紅血迹。

“快,快送去醫院!”劉管家高聲喚來聽差,将老太爺背去車上。

沙發上的聶纮容色微變,上半身略離開沙發靠背,雙手交疊握着,卻未起身去幫。

蘭昀蓁瞧着亂作一團的場景,心若止水。

她忽而嗅到一股淡香——是灑于地面的潤喉茶順着熱氣,散發出的甘甜之味。

劉管家将聽差與老太爺送至門口,張望幾下,回身往宅中看時,視線同聶纮的微妙對上。

前者恭敬地點了點頭,後者淡淡颔首。

蘭昀蓁斂眸,隻作未曾瞧見。

……

是夜,鴻運樓外,結彩懸燈,映照着酒樓大門處絡繹不絕的來客。

這場宴,是為慶北伐得勝而辦。

蘭昀蓁站在樓上窗邊往下望,瞧見進出酒樓的每人面上皆是眉舒眼笑。

身後有輕微動靜,她回身看去,賀聿欽正撥弄着茶幾上的藥箱。

“你不下去麼?”她問道,“今夜這場宴,你也是主角。”

賀聿欽無所謂:“難得見你一面,比什麼都值得慶祝。”

他從藥箱中尋出燙傷膏,朝她伸手:“過來擦藥。”

蘭昀蓁笑了,從窗邊走到他身旁,将手搭在他手心,坐到柔軟的沙發上:“你我每次相處,似乎都少不了一隻藥箱,這是什麼道理?”

“藥箱給我用一用,也就罷了,隻盼你用不到。”賀聿欽坐在她身側,将她的鞋襪脫下,腳放在自己膝頭。

“你最好也用不着。”她回。

賀聿欽低笑,手指沾上燙傷膏,輕輕塗抹在她腳背發紅的印記上:“今日怎會燙到腳背?”

蘭昀蓁沒有瞞他,将今日下午發生在聶府中的事全模全樣地同他說了一遍。

“自從病後,他動怒的次數便愈發地多起來了。”蘭昀蓁低眸瞧他輕輕吹了吹搽好的藥膏,隻覺腳背似抹了一大片薄荷般地修修發涼,先前因穿着長襪,而将燙傷的那塊肌膚磨得火燒火燎的感覺也一并消散。

“人對脫離了自己掌控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會焦心。”他借一旁的小藥盒扇了扇,等着她腳背上的藥膏被風吹幹,再為她套上鞋襪。

“那你呢,你也有焦心的時候?”她或許更想問的是,有沒有脫離他掌控的事情。

賀聿欽默契地聽出來,擡眸溫潤地看了她一眼:“心緒不得排解時,才會有焦心,我一般忙些其他事,至少不會虛度光陰。”

未聽見自己心中想聽的,這回的蘭昀蓁倒也得休便休,嗔眸直掃了他一眼。

賀聿欽悉數照收,見她腳背上的藥膏已沒了光澤,便以穿襪子為借,利落低首,為她将襪子仔細穿好。

“起先還沒有這麼紅,也不知會不會留疤……”蘭昀蓁低頭湊過來看,聲音低低的。

賀聿欽笑道:“自己不是醫生?”

“我又并非專攻于此,哪會拿得準?”蘭昀蓁瞧着那片紅,心中有些怅惋。

本以為,劉管家端給老太爺的潤喉茶應是不會太燙的,可誰料,那茶湯竟可将人燙傷,許是也有腳背上皮膚薄的緣故。

哪個女子願見自己的肌膚上有瑕疵?

“不會留疤。”賀聿欽将長襪扯上,遮掩住她直盯着瞧的那塊肌膚,“脫些皮便會恢複如初。”

“你一眼就能瞧出?”她好奇。

“從前在軍中,幫着救治過幾個燒傷的傷員,這種燙傷膏是軍醫特調出的,很是管用,想來滾水的燙傷會好得更快。”

蘭昀蓁仍低着首,發絲自然地垂落至肩前,離他很近。

似有若無地,空氣之中又散發着那股發間幽香。

玫瑰香與往日略有不同。

“換了一款發油?”賀聿欽湊近了些,青絲輕拂過他鼻尖,勾起微微癢意。

“這你也聞出了?”蘭昀蓁看了他一眼,眸底含笑,“前段時日,府中的老管家換了一位,新來的管家欲在府裡撈些油水,自得從采買中做些手腳。”

蘭昀蓁又何嘗覺察不出?隻是那劉管家是聶纮的人,聶纮一心與聶缙争權,又忙于“伺候”老太爺,她樂見其成,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随他去了。

膽子都是縱出的,眼下聶纮嘗到的甜頭愈多,到最後便愈恣行無忌。

-

聶府庭院之中,那棵老榕樹終是被砍倒了——是聶纮使喚着園丁,趁着聶老太爺病危時砍去的。

其後三日,聶嶽海的病況竟稀奇地日漸好轉起來,這便更使聶纮得意壞了。

聶府客廳裡。

聶纮正倚躺于紅木太師椅上,悠閑翹起二郎腿,欣色敲着手中那柄梅鹿烏金木折扇。

放眼望去,庭院之中,隻空留下一尊粗壯低矮的樹墩,沒了榕樹枝葉遮蔽,午時的日光敞闊許多,傾灑滿院,

“爹今日要出院了吧?主卧得好好收拾一番,讓他老人家安生休養。”聶绮坐在一旁沙發上,手捧一本當下最新刊的《良友》雜志,一邊垂眸瞧着,一邊動動嘴皮,吩咐着身旁的丫鬟。

丫鬟靜靜地應下去了。

屋子東南角卻傳來一聲輕哂,聶纮擡臂嘩一聲抖開那折扇,悠悠自得地扇着微風:“诶呀,我早說,這榕樹不容人,得早些将其砍去,才能保家宅平安。這不,樹一沒了,老爺子的病也好轉起來,早早地聽我的不就對了麼,何必讓他老人家吃那般多苦?為人子女,如此當真是不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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