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一愣,笑了:“你就關注這個?當然了,若非如此,我怎麼會這樣一直陪着你。”
時謹問:“不是因為我錦鯉的身份?”
晨星回:“在遇到你之前,我讨厭錦鯉的存在。”
時謹眨了眨眼,破涕為笑:“那就好,星星,我也愛你。”
她的活力恢複之快,連晨星都沒反應過來。
時謹将她拉起來往門前一按,“你就在這裡,等我,我一定回來,我很快回來。”
晨星仰頭,疑惑道:“你要做什麼去?”
時謹伸手揉了揉臉,“去找風行,然後我會回來,再來一次。”
晨星沒有再問,她坐在台階上,抱住自己的雙腿,輕聲道:“我等你。”
時謹抱起劍,轉身向山下跑去。
風聲被甩在耳後,腳步踏在地面上反震心髒,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道路上依舊昏暗無光,這一回沒有人給她開路,也沒有明珠照亮她的眼前,甚至時謹心中彌漫的依舊是恐慌和迷茫。
但她相信自己可以走下去。
時謹不大記得路,憑着直覺走了一段就迷失了方向,回頭看,那座山一直在身後。
“離家越遠,就越靠近正确的路。”
她嘴裡念叨着,又開始構思如果見到風行,應該怎麼說。
要怎麼得到理解,要怎麼以最快的速度了解過去的一切,得到風行的幫助……在得到了這些之後,她又要怎麼回去,重新開始。
時謹一邊想一邊走,隻覺得腳下的路越來越崎岖難走,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劃出一道血痕。她拔了劍,顧不得身上臉上,砍斷攔路的荊棘,硬生生開了一條路出來。
“喂。”
時謹砍掉長至腰間的枯枝,用力揉了揉手心,還沒走出第一步就被按着肩膀拉了回來,一回頭,就看到了皺着眉的風行。
風行在她看過來之後迅速變了一副笑盈盈的模樣,溫柔道:“小朋友,前面的路可不能硬闖啊。”
時謹呆呆看着她,身上還是疼,所以不是夢。
她迅速回神,道:“風行,我是以前的錦鯉,現在不是了。”
風行的笑容忽然消失,“朋友,您這玩笑可不怎麼好玩……”
時謹接着道:“我知道你,你師從凡人女子,所以延續她的稱号為教書先生。弟子中有一隻喜歡貓的鳥白鴿,一對向日葵姐妹,朝陽朝葵,還有三株草,抱歉,我沒能記住他們的名字。”
風行面無表情看着她,手指不動聲色蜷縮起來,似乎在斟酌。
時謹并沒有意識到危險,或者說也來不及注意:“我是晨星的朋友,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風行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不過不要提什麼書了,那可都是禁品,多吓人,我這般老實本分的。”
她和時謹對視一眼,揚起一抹笑:“前面可是死路,行不通的。你若是來找我,就跟我走吧,我帶你走大路。”
時謹舒了口氣,擦掉掌心裡的汗水:“好。”
雙方各懷心思,時謹跟在她身後的時候才有時間呲牙咧嘴地按揉身上的傷口,衣服被刮得破破爛爛,劍鞘也早丢了,掌心通紅破皮,黏糊糊的汗水一撚,就帶來難忍的刺痛。
時謹如今已經很能适應這些疼痛了,她一邊揉一邊跟着風行刻意放急的步伐,不斷調整呼吸,在體力被榨幹前來到了熟悉的小院。
她這時才有功夫觀察細節,路邊的樹上挂着廉價的指路油燈,燈光昏暗,隻能隐約照亮一小片地面,岔路口的牌子上寫着歪歪扭扭的符号,風行主動解釋:“這是已打烊的意思。”
時謹問:“不是有文字嗎?”
風行哂笑:“你都來找我了,怎麼還這麼天真,人類的東西,我們哪敢用。”
時謹抿唇不語。
風行解開栅欄上的鎖,推一下杆子上挂着的小鈴铛,很快就有一道花蝴蝶似的影子撲過來。白鴿甩着不合身的寬袖,樂呵呵道:“先生,您回來……”
時謹一見他就頗覺親切,主動笑笑招了招手,白鴿話都沒說完就收起了笑容,闆起臉冷冷打量着她。
“小白鴿,”時謹沖他一笑:“我問過了,貓妖不吃魚,也不吃鳥。”
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