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反觀紫蕭倒是鎮定自若的悠閑自得起來,坐在那裡吃起了糕點,還不忘記喝一口茶水,故意在司辰面前眨巴着嘴巴發出聲響,“這茶水泡的真好喝!”炫耀一般端着杯子舉高。
司辰知道顔如初泡的一手好茶,自己剛剛隻顧着吃糕點了,都沒有顧上喝茶,此刻十分後悔,而讓他更加酸澀的是他們兩人之間什麼時候如此熟悉和默契了,這樣的計劃為何要瞞着他。
“這件事情她并不知情。”紫蕭看着司辰吃癟十分暢快,但是這件事情是瞞不住司辰的,索性大方的承認完全是自己的計劃。
殊不知這句話成功讓司辰更加郁悶,兩個人怎麼如此默契。
顔如初進入塵封依舊的内室,不自覺的雙手揮舞着空氣中飄蕩的灰塵的味道,輕咳了幾聲,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
時間有限,一刻也不敢耽擱,顔如初立刻根據書架上面的指引,一排一排的尋找着宗室族牌記錄的書冊。
這些書冊有些年代久遠的,一般都會被整理到最上面的一層,需要搬動梯子才能夠到。顔如初一個架子一個架子的找過去,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紫蕭和司辰互相擠兌了一番之後,安靜下來一邊幫着顔如初打掩護,一邊手抄祖訓,這個懲罰可是不能省去的。
司辰忍不住抱怨道,“拜托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選罰抄書的項目。”這個可是他的軟肋。
紫蕭甩甩抄寫的酸疼的胳膊,已經接近後半夜了,青意支開了外面看守之人,此刻也不需要刻意隐藏說話了,自然也就無所顧忌。
“多抄一些就習慣了。”這幾乎是最輕松的懲罰了,在他看來。
司辰撇撇嘴,但是下一刻有感覺太子其實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紫蕭正要接話,擡頭看到顔如初從内室走出來,腳步緩慢,臉色沉重,下意識的以為她沒有找到線索,立刻起身來到她身側,“别灰心,他們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司辰也湊上前來,“看吧,我就說你的方法也不一定管用,沒關系,有我在呢,絕不會讓镖局的人白白送命。”
顔如初灰白着臉色擡起臉來,眼睛越過司辰直勾勾的看向紫蕭,腦海裡不斷重複着當日在大殿之上他維護趙钰兒的場景,這一次,她一手遞上從裡面找到的那本記錄着所有宗室族牌的書冊正好翻看着那一頁,另一手攤開,裡面握着的族牌上面的紋飾和書中記錄的幾乎一模一樣。
紫蕭頓時一愣,接過書冊,仔細的對比之後,剛要松一口氣時,眼睛看到了“平南郡王府”幾個字,呆愣在了原地。那是平南郡王還未被冊封為郡王之前隻是公主驸馬時的腰牌,因為時間久遠,加之他被冊封之後就很少使用,所以一般人并不知道。他下意識的看向顔如初,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司辰奪過書冊,頓時明白了一切,冷哼一聲,“我猜的沒錯吧,這父女二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蛇蠍心腸,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我們于死地,這次終于抓到他們的狐狸尾巴了。”
紫蕭被司辰最後幾個字說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動作讓本就不信任他的顔如初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站在了司辰身側,慘白着臉色問,“這一次你還是選擇繼續視而不見的維護平南郡王一家人嗎?”
不等紫蕭開口,顔如初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自嘲的一笑,臉色更加難看,“不,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止是維護,而是無條件的包容和放縱吧。在你心中她就那麼重要,能夠讓你做到是非不分,昏聩閉目!”就差指着鼻子罵他是昏君了。
紫蕭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滿腔解釋的話語堵在心口,被一股怒火壓制,無法出口。
司辰拉過顔如初護在身後,看着紫蕭怒火中燒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暢快之感。“如初,無需多言,既然有了證據咱們自可去刑部翻案。”
“閉嘴!”紫蕭臉色已經很難看,司辰仍舊不怕死的火上澆油,“你什麼都不懂,你是想讓她去送死嗎?”
“如今這般縱容才是等死!”司辰的話句句戳着心窩子。
顔如初冷笑一聲,心底徹底失望,透着一股寒意直沖胸口,冷笑一聲,“死,我不怕!”最後三個字咬的字字凝重。
紫蕭的雙唇仿佛是被黏住一般,無法張口解釋,眼睜睜的看着顔如初帶着無盡的失望将書冊狠狠的甩在地上轉身離開。才小聲的出口一句,“可是我怕!”顔如初已經是他的軟肋,他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危險。
司辰将書冊從地上撿起來,心底也透出一股寒涼,“你從一開始就明白如初想要尋找證據報仇的決心,這件事情的幕後策劃和馮家脫不了幹系,隻是恐怕沒想到此次牽扯出來的人會讓你始料未及吧!”趙王一直都暗中幫助紫蕭做事之人,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和馮家沆瀣一氣将刀口對準他身邊之人,權衡利弊之後他還會選擇包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