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賜婚?
剛躲過一劫,又來一個坑,怎麼突然她就要嫁人了?
“我...”
話還未說出口,蕭祺馬上就打斷了她。
“我與羅大人相戀多年,承蒙王上和王後娘娘厚待,今日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黃某感激不盡。”
受迫于當前的情勢,駱卿安也知,若拒絕,其他人又會群起攻之,到時可能會小命不保。現在雖然莫名其妙多了樁婚事,但好歹,自己是女子的事情模糊過去了。
她隻好道:“謝王上、王後娘娘玉成,臣感激不盡。”
在蕭祺的身上逡巡一番,拓跋焘道:“羅安乃朝廷四品大臣,你是何人?現居何職?”
“回殿下的話,我現任武庫司主事。”
拓跋焘從鼻子裡嗤了一聲:“官階低微,恐與羅大人不相匹配。”
淡淡一笑,蕭祺回道:“我自知官階低,配不上羅大人,因而自願入贅她家,盡力侍奉,唯她馬首是瞻。”
話一出口,頓時引起軒然大波,議論聲四起。
駱卿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第一次聽到男人直白說出這句話,毫無退縮反感之意。
她看向蕭祺,臉上的表情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蕭祺不語,對上她的眼神,隻是微微一笑。
高座上的赫達王後拍手喊妙:“好極了,天下難得有情郎,羅大人,恭喜你了。”
事已至此,駱卿安無法反駁,嘴角僵硬扯出一個笑臉。
赫達王道:“那就這樣定了,明日我會下聖旨,替羅大人成了這樁大喜事。”
壽宴散去,駱卿安對蕭祺使個眼色,示意和她一起走。
一到了轎子上,她急忙詢問剛才的事:“現在要怎麼辦?要不然,再想個法子推掉這樁婚?”
伸了個懶腰,蕭祺靠在車壁,閉合着眼:“明日就下聖旨了,你要如何推掉?若你我不成婚,又會被有心人利用你的女子身份,你以後的日子就難了。”
這話正戳中駱卿安的擔憂,她很是洩氣:“今日朝堂上,多隆竟也對我發難,難道說他察覺了什麼?”
“他必然知道了你的一些事,依我所見,隆巴謀劃了這次事情,多隆隻是順水推舟。”
若多隆發現了她背後做的事情,那她的處境确會十分艱難。
“可即便如此,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你也不想娶個不喜歡的女人吧?”
她焦急看着蕭祺,見他聽到這話,倏而睜眼:“怎會?能娶到赫達的英雄,還是朝廷的四品官,我高興還來不及。”
事到如今,他還有心思說笑?駱卿安簡直要被他氣得嘔血。
“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真是不知輕重緩急。駱卿安着了氣,幹脆背過去不理他。
半晌,聽到背後的人道:“行,行,你别氣了,這件婚事也隻是權宜之計,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沒有其它的辦法,隻想到了這麼一種理由,或許能幫你擺脫嫌疑。你若真不想嫁我,就當這樁婚是假的,過後不作數便是。”
什麼叫做“若真不想嫁他”?他還不放過,要揶揄她。駱卿安懶得再理他無厘頭的調侃:“那就這麼說定了,等風頭過去,我們的婚事全不作數。”
“行,一言為定。”
雖然和他講定,可她心裡還是不踏實,總覺得這事辦得荒唐。可眼下,也的确不允許她反悔,隻能認下來。
她的心反複橫跳,一夜都不安甯。
除了這茬,另一件事也讓她不安。
隆巴是為何知道她是女子的?她自認為瞞得極好,應不會有錯才是。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次日,她掙紮着起身去用早膳,琢磨要怎麼向家裡人開口,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猶猶豫豫時,忽聽門人來報,說有聖旨到了。
心頭一跳,駱卿安趕忙攜家人接旨。
待聖旨讀完,家人一陣沉默,半晌,何氏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是女兒身的事,被他們知曉了?”
駱卿安點頭,将昨日的事告訴了他們,又簡要說了和黃白衣的過往。
何氏聽完反而很驚喜:“你說這名叫做黃白衣的人就是之前在山裡救過我們的人?後來你們又遇見了,一路相伴,又多次救你,也算位重情義的人。你先帶來讓我們看看,說不定他當得良婿呢?你也總是要成婚的,若這個事情成就了一段好姻緣,反倒因禍得福了。”
駱赟也贊同母親的意見:“對,我見他多次危難中救你,有勇有謀的,日後說不定有番作為。”
這是怎麼回事?她以為家裡人會支持她到時退婚,沒想到他們反倒十分支持這樁婚事。
她求救般看向沈然和冷瑤,卻見他們也喜形于色,贊同這門親事。
得,親人反目,她孤立無援了。
何氏将她摟到身邊:“既來之則安之,先帶我們見見他吧。且不說這門親事以後到底會如何,可眼下,我們還是要做足功夫,免得再惹人懷疑。”
“嗯。”
羅府外的小屋内,駱卿安抱臂,愁眉苦臉看着對面嬉皮笑臉的人。
“你母親他們馬上要見我?”
橫他一眼,駱卿安道:“聖旨都來了,他們自然着急。”
蕭祺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下巴:“就這麼冒然去見還是不妥,先等我準備一日吧,後日我去你家,如何?”
要準備什麼?駱卿安心内不爽,本就是權宜之策,快點完事,走個過場不就行了?做什麼還要拖拉。
“行吧,随你便。”
“你别苦巴着臉,免得外人看出端倪。”
手指放在嘴角,蕭祺比劃出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