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得如此近,駱卿安甚至能看到他雙瞳中自己的身影,心髒莫名跳得很快。
往後退了一步,她偏過頭:“知道了又怎樣?”
“至少你要裝裝樣子,不然被他們看出端倪可不好。”
說罷,蕭祺轉身離去。駱卿安跟着他一同回去繼續用午膳,吃完後,蕭祺才回去。
駱卿安又與母親聊了些話,提起蕭祺,何氏很是滿意:“我瞧着他不錯,若以後真心對你,倒也是個可托付的人。何況你們一早就遇上了,他又待你好,也是段緣分。”
“哎呀,娘,這事日後再說。”她撒起嬌來,想避開這個話題。
何氏知女兒現在一門心思隻在報仇上,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就也不再多說,讓她先回去歇息。
回到房裡,駱卿安走到梳妝台前,從首飾盒中找出蕭祺送的那支步搖。
步搖光鮮美麗,隐隐發出寶石特有的光澤,動人心弦。她将步搖插在發髻上,對着鏡子看了看,這支飾品果然很襯她。
罷了,就戴上吧,這樣,他會開心起來吧?
赫達王特地命欽天監挑選了一個大吉日,适宜婚假,命二人在這日完婚。
是日,因蕭祺是入贅,省了接親的環節,但他還是準備了彩禮送過來,為避免别人懷疑他的身份,彩禮不敢準備太多。
何氏早為女兒備好了嫁妝,堆在了院裡一側,足足有十幾擡箱子。赫達王和王後也提早送來了幾箱賀禮,表達他們對駱卿安的祝福和器重。
羅府裡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滿盈。到了時辰,賓客三三兩兩登門道賀,送上賀禮,院子裡一時人頭攢動,喧鬧甚嚣,好不熱鬧。
駱卿安一身大喜紅妝,珠翠盈頭。她本就生得明豔,隆重的裝扮更襯得她豔質英姿。
她端坐着,心情竟微微開始激動。
不知他現在在哪?在做什麼?
“郎君現在在哪?”
撷蜜笑道:“大人着急了?郎君這會應在前堂招呼客人。”
“我才不急,隻是這麼坐着等有點無聊。”駱卿安被她打趣,一下子紅了臉,懶得再問,就這麼坐着等好了。
大至又等了一個時辰,她忽聽到外面響起振聾發聩的爆竹聲,随之鑼鼓喧天,響樂四起。
采菱和撷蜜扶她起身:“吉時到了,大人,我們走吧。”
走至門外,炮竹噼裡啪啦響個不斷,似在她腳邊炸開,地上鋪滿了紅紙屑,紙沫子在空中肆意飄飛。道兩旁站滿了人,歡聲遞送祝福。
到了拜禮的前廳,丫鬟松了手,駱卿安頭上蓋了蓋頭,看不清路,正是彷徨,忽有隻寬大的手過來牽住她,帶着她慢慢向前走。
她聽到耳邊有欽羨聲傳來:“新郎生得真俊。”
“不僅人俊,還體貼,看他牽着新娘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她摔着了。”
她記得上次牽他的手還是在赤山爬坡那會,可是那時心裡緊張,沒功夫想别的。
現在握着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掌有一層薄薄的繭,寬大溫暖,幾乎要将她的手整個包住。他握得很緊,都起了點點的汗。
禮官大聲喊道:“一拜天地。”
一對新人面向天地,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
何氏含淚扶起他們:“好,好,娘祝你們幸福美滿。”
“夫妻對拜。”
駱卿安轉身,從蓋頭中隐約看到對面的郎君也在看她。她俯下身子行禮,覺得一切如夢似幻。
兩人還未行完禮,忽聽大門外傳來一聲尖利的喊叫:“要命啊,我的夫君抛下我和孩子,娶了别人。這叫我們娘兩以後怎麼活?一頭撞死算了。”
女人叫得凄厲,很快就引來路人圍觀,府裡的人聽到這十分違和的喊聲,也都出門來看。
她喊了一通,丢下孩子要去撞門口的石獅子,被旁邊的人拉住。
“姑娘,你要找誰?這家正辦喜事,你找錯人家了吧?”
女人抹了把淚:“沒錯,我找的正是這家的郎君。”
“啊?”
這時,下人來報:“大人,外面來了個女人,說是要找郎君。”
蕭祺早聽見了外面的鬧聲,狐疑道:“我去看看。”
他到了門外,女人一見到他,馬上抓住他的胳膊,哭天搶地。
“你終于肯見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負心漢。”
蕭祺想掙脫她,無奈她拽得緊,竟脫不開。
“你認錯人了吧?我何時見過你?”
女人對圍觀的人群道:“大家看到沒,看到沒,我們孩子都有了,都這麼大了,這個沒良心的竟說不認識我們。”
外面的轟吵聲愈來愈大,駱卿安意識到情況不妙,隻好掀起蓋頭跟了出來。
她到了外面,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她吸引,啧啧稱歎她的美麗。一時竟無人議論眼前的鬧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