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榜單懸浮在空中,内容還是一片空白。
“積分榜刷新了沒?”
“沒呢,完成任務的小隊還不到半數,按照以往的慣例,隻有一半的人出來後才會放榜。”
“可惡,在世界裡根本活不過五分鐘……”
“我也是,手氣太爛直接抽到「蜉蝣」大佬的任務,結果才剛進去沒多久就被NPC一刀捅‘死’了。”
不少人都回到了訓練場内的集合點處,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在模拟世界中「死亡」後被系統強制性彈出來的,成績為不合格。
“看到這麼多人都沒完成任務我就放心了。”打扮時髦的男生輕輕拍打着胸口。
“就是就是,看到那邊那幾個沒?某律師世家的貴公子、某财團的千金大小姐、某影視明星的寶貝女兒,還有什麼智商前1%的天才運動員、軍團繼承人等等等等……這些人不照樣和咱們同樣的水平?真搞不懂你們在急什麼!”
熙熙攘攘間,一個散發着清冷氣質的男人從角落隐入人群裡,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許是氣場太過出衆,以至于很多人都認出了他。
“咦?我好像看到厲尋旌了!他是一個人進去的,竟然這麼快就出來了,難不成他也任務失敗了?”
“啊啊啊不是吧?求他千萬别成功啊!”
積分分配和小隊人數挂鈎,基本上獨狼獲得的最終積分将會是小隊隊員的1.5倍還要多。
每學期結束後,各學院将會統計積分榜的前三名,為其頒發巨額獎學金,并在積分榜的名字後添加“榮譽之星”後綴。
來到克裡斯上學的人基本都不是奔着錢去的,最重要的還是獎學金背後的“明星後綴”──“榮譽之星”。
每年的“榮譽之星”無一例外都成為了日後能夠操控全星際的裁決者,他們屹立于宇宙中心,掌握着每一粒塵埃。
總之,這稱号已經成為風向标,給牆頭草們指明了方向,讓“谄媚”這項技術活變得更加省時省力。
人群裡爆發一聲巨響,周圍的狂歡因子極速上升,有人大喊:
“哇哦!那邊有人打起來了!”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
“哇哇哇──快讓我看看!”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散了陰郁的氛圍。雨後的水汽撲面而來,少年們像流動的水流朝着源頭奔湧而去。
跑道上,少女正以50米短跑的平均速度竭力沖刺,而身後的男人邁着步子奮力猛追。
兩人成為了夜間跑道上靓麗的風景線,不少路人紛紛在後方跟跑。
實際上,少女不僅要保持手臂穩定,還要小心後方逐漸拉近的距離。汗水浸透衣衫,貼在肌膚上極為黏膩。
“這倆是誰啊?有沒有認識的?”夜色太濃,很難看清兩人的臉龐。
頭發像一團烏雲似的飛揚着,哪怕有隻手行動不便,但仍然可以身輕如燕地躲避。
透明的水窪濺起一片漣漪,身影極速閃過,有人正好對上了她的臉龐,下意識驚呼:
“嗯?這不嬴歡嗎!”
“我記起來了!炸了幻境的那個!”
“我也記起來了!襲擊白鳥院護士的那個!”
“通通記起來了!和邬家兄妹組隊那個!”
“不是,我怎麼記得是cp文滿天飛的那個?難道我記錯了?”
近些日子的記憶開始複蘇,他們不禁開始好奇,到底是哪個神人敢追殺這家夥?每個學院之間的私仇确實挺多,但擺在明面上算賬的真是少之又少。
當然,這裡的“少之又少”不包含各院院長。
*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嬴歡剛從白鳥院出來不久,本意是想要随便找個訓練場,用非慣用手練習一晚上打靶子,順便找找丢失的手感。
她正在無人的跑道上慢悠悠走着,身後突然多了一串突兀的腳步聲。
那個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嬴歡停下,他也停下,嬴歡加快走,他也加快走。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哪個仇家找上門來了。
她越走越快,身後的人仍然緊跟不放,直到最後上演成了一場追逐戰。
一路從不夜居外圍追到機甲院北側圍牆,又從圍牆追到訓練場。
這下好了,整個訓練場的人都看見她丢臉的樣子了,“光榮”事迹又要多添一筆!
嬴歡在拐彎時用餘光一掃──猛追在自己身後的人正是被她用子彈“調戲”過的那位小哥!
至于為什麼叫“小哥”,純粹是嬴歡已經忘了他的名字。
她真想當面問問這人,大半夜的跟蹤她是有什麼心事嗎?要是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可他偏不。
在那場“決鬥”過後,嬴歡才從校園論壇裡得知這小哥原來是機甲院的“香饽饽”、黑川院長的得力幹将、克裡斯年度最佳新人、星際射擊錦标賽五冠王……
所以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和他結仇呢?嬴歡十分後悔地想。
自己就一個普普通通的新生怎麼可能壓制得住他?不被反手拿捏就不錯了!
“天哪!是岑神!”
“啊啊啊啊啊──岑之淵!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岑神!等等我!”
簡直就是個大型追星現場。
嬴歡隐隐感覺手臂上夾闆松動了不少,她咬牙把外套一扔,用牙尖重新收緊繃帶,并且再把岑之淵的名字放在嘴巴碾碎幾百遍。
該死的岑之淵,該死的黑川,該死的世界!
轉眼間已經繞場一圈,剛下完雨的跑道偶爾會打滑,嬴歡生怕自己會臉着地,收緊腰部肌肉的同時還要控制大臂的轉動幅度。
“姐姐?”
一抹熒綠色在她前方五十米處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