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能跪在她面前搖尾乞憐地求她施舍一點點的愛,而那時的她,絕對絕對不會施舍半分愛給他。
出身權貴又如何,她就是要讓他這樣的世家貴族愛她愛的不能自拔,就是要讓他最看不起的卑微女郎将他的心玩弄在鼓掌之中。
小女郎越想越激動,似乎真的看到了謝之骁向她搖尾乞憐那一日,最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熟睡了過去。
可此時的尤今今并不知曉,招惹了純情種的後果,是需要她要終其一生去體會的。
而那廂的小女郎睡得正香,這廂的謝之骁卻一夜失眠到天明。
好不容意到了淩晨,少年終于有了半分睡意,但卻做了個不可言說的夢,而夢裡竟全是那小女郎嬌滴滴叫郎君的模樣。
…
得知昨夜尤今今遇到流民襲擊的事情,蕭夫人一大早便來了北屋,知曉尤今今無事後,方才安下心來。
“最近城内流民四處作亂,到處都不太平,還好昨日有驚無險,若你出了事,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蕭夫人看着女郎,眼裡盡是擔憂。
尤今今聞言眼睛彎了彎,輕聲道:“多虧昨日郎君及時出現解決了惡人,今今才有幸得以脫險。”
“唉,你就别替那臭小子說好話了,我都知曉經過了。”蕭夫人拉住了小女郎的手,歎氣道,“你好心好意給阿骁送被子,送吃的,他卻硬生生讓你在外頭吹了那麼久的冷風,讓你受苦了。”
蕭夫人顯然還不知道謝之骁後半夜做的非人事,若是知曉了謝之骁不僅讓她在校場外受凍,半夜還發瘋将她帶進賭場做賭注,怕是府中又要不得安甯。
尤今今不想成了那挑撥母子關系之人,隻在心中暗罵謝之骁不識好歹,面上依舊作知情達理的溫柔模樣,寬慰蕭夫人說不礙事。
“真是個好孩子,難怪誰勸他都不回,你一過去,他就肯回家了。”蕭夫人彎眼笑道。
尤今今聞言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蕭夫人的意思。
蕭夫人慈愛地摸了摸女郎的頭,“阿骁今日回家了,待會兒你們一起去我那兒用午膳去,咱們一家人到現在還沒好好吃上一頓飯呢。”
謝之骁确實回府了,而那廂他剛回來便被謝成叫到了書房。
劈頭蓋臉地對他就是一頓訓斥。
“你娘給你納妾也是為你好,你明年都要及冠了,還挑什麼挑!”謝成瞪着這個不省心的次子,“别以為這次打了勝仗,逞了威風,就翅膀硬了!若是昨夜真的因為那些流民讓今今出了事,我看你怎麼和你娘交代!”
謝之骁忍不住嗆聲:“你們不打一聲招呼就給我找個小妾,我還不能說幾句了,難不成還想讓我歡天喜地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他現在可是一想到自己昨夜被那個撒嬌精弄得整夜沒睡,心中就來氣。
謝成站起來猛地拍了拍桌子:“你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德性,這關東有哪戶人家敢把自家閨女嫁給你!”
謝之骁聞言嗤笑:“切,不嫁就不嫁,誰稀罕。”說罷又上下打量了他爹一眼,眼皮半擡着,“俗話說得好,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我德性差,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謝成一聽謝之骁這吊兒郎當的話,瞬間就怒了。伸手就要抄家夥打人,一時沒摸到稱手工具,眼看那死小子就要跑遠,當即脫下了自己的靴子甩了過去。
可惜少年人就是身姿矯捷,一個側身就躲開了。
謝成見狀更氣了,指着他吼:“謝之骁,你今天給我跪祠堂去!不跪滿三個時辰不許吃飯!”
謝之骁雖然是個混不吝,平日裡與謝成也總不對付,但該受得罰,他也不會躲。
所以無需旁人來催,謝之骁便自覺地去跪祠堂了。
而尤今今到東屋用午膳的時候,自然也從蕭夫人的口中聽到了謝之骁被罰的事。
“二郎年紀還小,有些地方少年心性不懂事也正常,父親罰得未免有些重了些。”飯桌上,謝之祈試圖給自家二弟求情。
謝父聽這話頓時沒好氣:“他還小呢,都十九歲了還小,你十九歲的時候可不像他那樣不省心。”
虞氏和謝之祈無奈對視了一眼,最後目光都落在了對面的尤今今身上。
尤今今夾菜的手頓了頓,瞬時了然,
原來都打着讓她求情的主意呢。算了,謝之骁被罰對她也并無好處,若是能借此機會替他說些好話,說不定還能讓自己對他的攻心謀劃更進一步。
于是女郎當下停住了筷子,看向蕭夫人和謝父輕聲道:
“父親,母親,郎君這些時日一直在校場,想來吃睡都不安穩,昨夜今日又一直縱馬往返兩地,怕是早就疲乏,若是再跪三個時辰才能用膳,今今怕是會熬壞了郎君的身子。”
“那小子扛得住,不用心疼他。”謝父是個粗糙漢子,對于兩個兒子的教養也一向粗糙。
尤其是自家這個二郎,從小更是摸爬滾打泥堆裡養大的,除了那個改不了的壞性子,人倒是個能吃苦的。
聽到謝父的話,尤今今神色微愣,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蕭夫人。
蕭夫人笑笑,終于開口道:“今今說的也是,總讓他餓着也不行,我叫鄭媪給他送些吃的過去,跪還是繼續讓他跪着吧。”
聽到蕭夫人要讓鄭媪過去,尤今今忙接過話。
“母親,還是讓我去吧。”
見小女郎這般溫柔體貼,蕭夫人心中對尤今今更是愈發滿意,自己家這個混小子真是遇到寶了,現在在那成天作妖,以後早晚得捧着人家小姑娘。
…
蒹葭陪尤今今到謝家祠堂後,尤今今便接過了食盒從大門進去。
剛一進門,便看到祠堂正中央那個跪得筆直的少年。
如同一株挺拔的小白楊,精神抖擻,毫無疲态。
聽到人來的動靜,謝之骁頭也不回,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冷聲就甩了句“滾出去”。
可誰知下一瞬背後竟然傳來了他夢裡那個一直勾勾纏纏的嬌婉聲線。
“郎君。”尤今今站在門前喚他。
謝之骁一時之間以為自己出了什麼幻覺,瞬時瞪大了眼,飛快地回頭看向門外,隻見站在門口的嬌柔女郎提着食盒朝他溫溫柔柔地笑。
謝之骁霎時臉皮一燙,有些無措:“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