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稀裡糊塗地被請入座。
夏滢的朋友們像是被按下了兩次暫停鍵,紛紛活躍起來。
“快快,先切蛋糕還是先拆禮物?”
“話說今天小公主怎麼不在?”
溫溫不敢去瞧盈缺,隻愣愣盯着滿屋子的氣球與彩帶,覺得做夢一樣。
盈缺就真的讓她留下啦?
四周的布置雖眼花缭亂,卻稱不上多奢侈。
為夏滢慶生的這一群人,也不是溫溫想象中的什麼纨绔子弟,他們身着奇裝異服,有朋克搖滾風的,有像潦倒不得志藝術家的……個性鮮明,比之夏滢更甚。
在夏滢進來前,衆人明顯是對盈缺這個盈氏的未來掌權人發怵,一個個木頭人似的。
見到夏滢進來,才找着了主心骨,恨不得往夏滢背後鑽,拼命炒熱氣氛來掩蓋緊張。
溫溫抱着書包,鹌鹑似的把自己藏在人堆中,腦袋裡一萬個問号。
盈缺怎麼就答應夏滢了呢?
難道高中時,他們倆情分不錯?
夏滢為什麼要騙她來貓咖?為什麼不告訴她是生日會?
夏滢被簇擁着,笑道:“小公主不來,大公主來。”
“姐姐估計一會兒就到,我想等她一起吃蛋糕,就先拆禮物吧。”
溫溫還沒理清思路,又被夏滢一句話打懵。
禮物?
她可沒準備禮物啊!
溫溫窘迫地亂瞟。
長桌上,禮物堆積如山。
夏滢熟練地一一拆了起來。他的這些奇葩朋友們,看着不着調,有的甚至衣衫褴褛,出手卻十分闊綽。
賽車鑰匙、名表鑽石……
更有離譜的,呼哧呼哧,窗外送來了一座直升機!
溫溫再定睛一看。
哪兒是什麼衣衫褴褛。
她以為的破破爛爛的衣服,領口處印着家喻戶曉的商标,是連塑料鑰匙扣都賣好幾萬一個的奢侈大牌。
這屋裡,真正衣衫褴褛的,隻有她溫溫一個……
溫溫絞盡腦汁,也沒想出自己有什麼能送的。她身上連個嶄新的物件都沒有,更别說是能讓夏滢看入眼的東西了。
溫溫想東想西,如坐針氈。
她剛剛說過,不知道夏滢今天生日,應該不會要她送禮吧?可是,看這氣氛,總覺得沒法逃過一劫……
禮物壓軸的是盈缺。
自說完那句“随你”之後,盈缺便将溫溫當做透明人一般。
衆人放慢了呼吸,好奇地盯着盈缺,他的禮物盒并不大,打開之後,是用朱繩串起的一枚銀鈴。
鈴铛聲格外輕靈,聞之肺腑一清,可除此之外,平平無奇。
屋内卻瞬間沸騰了,仿佛跟銀鈴比起來,之前的那些禮物根本不值一提。
夏滢欣喜若狂,“可以嗎?真的可以給我嗎?!”
溫溫也沒想到,盈缺的禮物竟是這個。
銀鈴之出名,連身為圈外人的溫溫都知道。
它代表着潋星影視的所有權。
娛樂圈是很信玄學的行業。
據說,潋星創辦之初,業績不佳,于是當時的總裁,盈缺父親,曾去廟裡求了一隻護身符鈴铛。
後來,每次遇到潋星運勢不順時,隻要将銀鈴送去受受香火,都會逢兇化吉,将危難變為機遇。
所以,銀鈴成為了潋星影視的傳說,也是潋星所有權的象征,供奉于大廈最頂層總裁辦公室的小佛龛中。
盈缺這是要将盈氏旗下、如今穩坐娛樂圈第一把交椅的潋星影視公司送給夏滢。
溫溫看着眼前一切,頓覺荒誕。
她連怦然代言的一件衣服都穿不上、買不起。而他們,卻能将明星們趨之若鹜的大公司,随随便便地當做禮物送出手。
人與人之間,真可謂天差地别。
相對夏滢的激動,盈缺神情淡淡,“嗯。你長大了,該收收心,學着打理公司了。”
這話聽着有些怪。溫溫瞥了眼屋内牆上,用氣球拼湊成的數字,不是十九歲,而是十八歲。
今天竟是夏滢的成人禮。
夏滢從盈缺手中捧過銀鈴,像個小學生般立正站好,大聲道:“謝謝哥!我會努力的!”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
溫溫蓦地瞪大眼。
哥?!
哥???
正懷疑人生之際,溫溫眼前一花。
夏滢抱起一隻性格溫順的玳瑁貓,撥開人群,站到她面前,言笑晏晏。
他捏着小貓的肉爪,擺出一個類似索要的動作,“都拆完啦,溫溫的呢?”
……啊?
溫溫僵硬地擡頭。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包括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