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峰要爆發了:“我從港城回來,因為先生遲遲不把寸馨小姐送回去,那邊可能覺得他不好掌控,已經不想聯姻了。”
話一落,藍绮終于在他剛才那番少男心思裡悟出了點深意:“你是說,二少這個原定的未婚夫,現在又死灰複燃了?”
展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說實話,如果沒有今晚這一出,他可能沒那麼多想法,可他親眼見到老闆竟然沒有當衆否認和寸馨小姐的男女關系。
這要是放以前,誰敢往身上貼,老闆能讓人前途盡毀。
沒多久,車身停在酒店大門前。
藍绮作為金牌管家,在酒店服務業做到頂級客戶經理,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不知不覺地讓主顧感受到真心的關懷。
走進大堂,她忽然繞到前台去要了筆和紙,利落地寫了張字條,塞進其中一個原本封好的紙袋裡。
總統套房的浴室裡,寸馨洗了快一個小時。
那種沁骨的冷終于下去了,渾身像個暖爐。
這時浴室門被敲了三下,寸馨才關上花灑,濕淋淋的手打開一點門縫,聽見他說:“關了燈怎麼穿衣服?”
寸馨探出一道細白的手,上面還挂着水珠,說:“我怕有漏網之鏡頭。”
秦知阙把袋子挂到她手腕上:“留條門縫。”
屋外的光擠進潮濕的浴室,門打開了一點距離,寸馨單手環在胸前,與他隻隔着一道門,開着的門。
她大抵是昏了頭,或是浴室的水蒸氣令她腦子漫了霧,竟然敢這樣給不相熟的男人開門。
寸馨不知道他走了沒有,連忙打開紙袋從裡面撈出衣服,突然“咚咚咚”地,掉了幾個東西下來。
來不及看是什麼玩意,她找到一條粉色的荷葉領睡裙就哆嗦套上,突然發現是……自帶胸墊的。
而後想找内褲,卻在袋子裡翻到了一條外穿的連衣裙,包裝袋裡附了幹洗單子,又是“咚”地一聲,寸馨這次摸黑看清了,掉下來的是幾個巴掌大的盒裝物。
她瞳孔猛地睜大。
這時外面傳來一道低聲:“換好了就出來,要長在浴室裡麼?”
寸馨那股緊繃的神經像突然被外力劃撥了一下,她瞬間不可控地抖顫起來。
把袋子裡的東西全往裡攏,抱着拉開了浴室門,熱着剛蒸過的臉蛋對他說:“不、不好意思,你快洗吧。”
話剛說完,寸馨卻愣了下,目光定定落在秦知阙穿的這身浴袍上。
他剛才聽她的話,脫了衣服呢。
寸馨讓開了浴室門,沒等秦知阙說話,狗狗祟祟地抱着袋子往房間進去。
光亮照明的地方,她清楚地看到袋子底下墊了張酒店專用的信紙——
【展峰從港城回來,透露秦知廷并非與人未婚先孕,雙方長輩還是有意撮合你們,所以,一切由寸馨小姐決定。——藍绮】
寸馨看完字條,目光再次落到袋子裡的幾個熒光紙盒上。
剛才開門匆匆一瞥,好像,看到秦知阙微露的鎖骨,和鋒銳的喉結相得益彰。
等等!
寸馨猛地搖頭,讓自己冷靜,從袋子裡拿出藍绮替她在賭場外贖回來的手機。
“嘟嘟嘟”的微信提醒聲響起。
是媽媽的消息。
寸馨這幾天換了手機号,微信一直沒有回複,但她知道女兒會看。
無非是要她盡快回港城,并說已經打消讓她和秦知阙相親的安排,而秦知廷是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所謂的未婚先孕,不過是善良地幫人掩飾。
寸馨擡手捋起濕潤的長發,隻覺有股壓迫感一寸寸裹緊她的心髒。
所以離家出走,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們放棄聯姻。
最要命的是,如果秦知阙知道兩家已經不打算讓他們結婚,那他就不需要幫她逃婚了!
腦子“嗡”地一下,這時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音。
寸馨從袋子裡把東西胡亂抱起,然後一鼓作氣往房門走去,待看到秦知阙那身嚴防死守的睡衣時,心裡繃緊,又有些難過。
“秦知阙。”
男人含水的眼眸微轉,古井泛流波。
寸馨把東西往他手裡塞,墊腳在他耳邊道:“做戲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