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未亮,江二郎一晚上沒睡,越想越氣。
最後實在忍不住,穿了衣裳便急匆匆跑到主屋,“哐哐哐”地拍門。
張金花一邊套着衣服一邊開門,嘴裡還嘟囔着:“誰啊,這一大早的。”
打開門一看:“二郎?你怎麼這麼早過來?”
江二郎憋了一肚子氣,此時也忍不住宣洩出來:“阿娘,你為三郎娶媳婦花了多少銀子?他都是個要死的人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往裡頭填?”
“咱不說别的,就是你大孫子鐵蛋,如今也快六歲了,馬上要上學堂的年紀,如今束脩還沒着落,你可倒好,大把的銀子打水漂!”
江二郎越說越氣,眼睛大睜着,眼珠子鼓鼓的快要瞪出來,整個人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張金花先是被這一通指責給弄懵了,反應過來後也黑了臉。
她向來不是好欺負的,也就是這段時間因着三郎的病其他的沒顧得上,可現在她親生兒子竟然欺負到她頭上了!
怒氣上湧,張金花直接擡手扇了江二郎一個嘴巴子。
“啪”地一聲,格外響亮。
江二郎被打得腦袋向外偏,殘存的理智回來些許。
“你個鼈孫犢子,竟然敢怎麼質問你老娘,誰給你的膽子!”
”不說那些錢是我自己的,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你是鐵蛋親爹,你不為他操勞,反而要讓我掏錢,做你的春秋大夢,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是白養你個白眼狼!”
“你今天來的正好,老娘正好要喊你們,都給我在這等着!”
江二郎被罵的狗血淋頭,此刻也終于想起來三郎未生病之前他娘的在外的名聲。
到底是害怕占了上風,站在那任打任罵,不敢還嘴。
劉芬也是好久沒見過婆婆這樣蠻橫,吓得直往江二郎身後縮,生怕婆婆一個不滿意罵到她身上來。
罵過一通,張金花這些天一直憋着的郁氣可算是疏解不少,也沒再理站在屋檐下的二人,徑直轉身去庖屋準備早飯。
她的三郎病還沒好,可不能餓着。
偷偷在門口聽了許久,等到沒了動靜,周芷想要轉身,卻不曾想後面還站着一個人,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哎呦!”捂着額頭,周芷吃痛。
被她撞到的江序同樣不好受,臉色瞬間慘白。
見他這樣,周芷吓了一跳,都顧不得自己,趕緊上前扶住,一疊聲地問:“你沒事吧?我撞到你哪了?”
江序揉了揉磕紅的下巴,輕聲道:“無礙。”
二人收拾齊整出去時,江二郎夫妻還在外面站着。
等看到走出來的江序,江二郎看了看他,見他雖然能出來走動,但是面色依舊慘白,走兩步都甚至要人扶着,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
張金花剛做好飯,便看到新媳婦扶着兒子出來了,看他慘白的臉色,心裡一緊:“三郎,沒事吧?要不要回屋歇着。”
江序搖搖頭:“阿娘放心,我沒事。”
周芷在一旁插不上話,等二人交談完才終于尋着空:“阿娘,是媳婦憊懶,這才第一天就起遲了。”說着她有些臉紅。
但這也不能怪她,她起得真不算遲,要不是江二郎夫妻倆一大早的過來砸門,她不敢出來耽誤他們吵架,她早就出來了。
張金花顯然也沒怪她,隻是打量了她幾眼,道:“沒事,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三郎。”
之前沒注意,現在一看,她的銀子花的不冤,這新媳婦長得與她三兒可真般配,要知道她當初想要沖喜,是沒抱着人長得多好看的希望的,她隻求人長得周正,不要太委屈了三郎。
如今這麼一看,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越看越滿意,張金花心情都好上不少。
隻是一看見一旁站着的二兒子夫妻倆又沒了好臉色。
招呼着小兒子與小兒媳過來吃早飯,完全對二兒子視若無睹。
江二郎臉色更加難堪,這也算是他第一次見弟媳,他娘就這麼下他臉面。
吃完飯,把老大夫妻倆也叫來,張金花坐在堂屋開口道:“今天來是有事要說,我和你們爹已經決定好了,今天分家。”說着不管底下的嘩然,繼續道:“我早就想說這件事,隻不過當時三郎還未成家,怕分家不均,現在他已經成婚,也可以把這件事攤開了說。”
江大郎滿臉驚愕:“阿娘,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