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張金花出去的功夫,周芷凝眉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有一股血腥味,但看樣子你身上又沒有傷。”
江序苦笑,“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本不想說與周芷一起煩心,這件事說到底能捂死最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風險,她不知道反而對她是好事。
昏黃的燭火跳動,屋内光亮閃爍,周芷湊近他,本想讓他小聲些說,她以為他是在外面與人發生了龌龊,打起來了,不過他身上沒有傷,想必沒有大礙,隻是她一仔細看,發現他的鬓發邊有幾絲噴濺上去的血迹。
一湊近,味道更加濃烈。
鮮血的腥味讓她不禁皺眉,而這個血量和高度也她心頭一跳,“你殺人了?”
手緊緊的攥着,眼神一錯不錯的盯着他,像是要在他的臉上尋找出什麼破綻。
江序:“沒有,我怎麼可能殺人,隻是路上遇到了點麻煩事,不過很快就能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見他神色不似作僞的樣子,周芷稍稍放下心,“什麼麻煩事能讓别人的血都濺到你身上了?恐怕不是小事,怎麼,你們路上遇見殺人滅口的了?”
最後一句本是玩笑話,随口而出,調節氣氛而已,隻是看着江序認真的模樣,她心裡一抖:
“不會吧,真的遇見殺人滅口了?你沒事吧。”
心裡一急,怕他出了什麼事不和家裡說,她幹脆上手直接扒他的衣服。
衣領被她扯開,露出大片白皙卻肌肉緊實的胸膛,确認沒什麼事之後她才放心。
江序在她靠近的一瞬間耳根子已經紅到了臉側,僵直在那一動不動,手指微微卷曲,伸手半扶住她的腰,防止她站立不穩,等周芷将他衣服扒下來大半,也一動不動,隻用一雙溫柔缱绻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别的什麼都忘了一般,隻盯着她出神。
周芷比他高半個身位,因此他一擡頭就能看見她纖細的脖頸,形狀清晰的鎖骨,優美的線條,再往裡,他吞了吞口水,别過臉去,不敢再看。
周住一低頭發現他眼含春水,耳朵紅到不能看,再一看二人的動作,着實令人誤會,也有些尴尬,正要離開,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阿芷,我——”
張金花正想問問她做些什麼好,結果不小心撞見兒子兒媳這貌似狂野的一幕,迅速轉身,扭頭就走,裝作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等周芷吃飯的時候想解釋,張金花卻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反而讓她不知該如何提起,苦惱一陣,便也罷了,反正在别人眼裡她和江序是夫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麼安慰自己。
等吃了飯,二人回了房間,江序才将今天的事娓娓道來,隻是手摸到懷裡的簪子卻不知該什麼時候拿出來,現在的時機好像不太對。
他猶豫的時候,周芷已經恨的咬牙,“這什麼勞什子的高門大戶簡直忒不要臉,關你什麼事啊,偏偏要把你給扯進來。”
“那你現在該怎麼辦?被你藏在倉庫的那個人會不會連累我們。”
周芷仰頭問,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燒烤店經營得有聲有色,可承受不起再出什麼岔子。
江序:“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我會處理好。”
他的眼裡是堅定的認真,仿佛這些事在他看來都不是問題,他一定會解決。
周芷:“那個人怎麼辦,聽你的描述,他估計一時半會還好不了,你過幾天就要回書院了,他萬一死在倉庫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她就愁,這個人死也就死了,他活該,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千萬不能連累到她們。
江序:“我觀他所言,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他,暫時躲在那裡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周芷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第二天一早,江序便出門找朱思敬,他知道他家在哪裡,因此倒也不難找。
朱思敬在家裡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生怕瞿元亨死在倉庫裡被發現,他爹這些天還看他不順眼,明裡暗裡挑刺,他原本不想與他這個被迷了心竅的人說話,但是他實在太過聒噪,他沒忍住,又與他大吵了一架。
江序找來的時候他正靠在家門邊頹廢的低着頭。
看見江序來了,才幽幽的說一句,“我有時候真想瞿家的人來了也好,幹脆把人都殺個幹淨得了,我也省得煩心。”
江序沒将他的氣話放在心上,拽起他就走,一個眼神也沒留給他,“你想死,我可不想,我的家人也絕不能因他而死。”
清晨霧氣重,冷冷的撲在他臉上,讓他混沌的思緒慢慢清醒,朱思敬轉念一想,他還是不能死,要不然白受這些氣了。
再次找到倉庫的時候瞿元亨已經沒了蹤影。
江序早有預料,現下反倒松了一口氣。
瞿家的嫡長子若是沒有些能耐怕是活不到這麼大歲數,也根本不可能來到南甯府城。
朱思敬不知道,卻是吓了一跳,還以為事情暴露了,他說想死隻是嘴上說說罷了,誰真的想死啊!好死不如賴活着,可現在看來老天爺不想讓他來活着。
他帶着哭腔,“我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