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甯,在江序回來之後這種感覺更甚,她老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事情一樣,這種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覺着實讓人難受。
可一時半會讓她自己想,她還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直到吃完晚飯,張金花手腳利索的收拾完東西,催着她們去歇息的時候,仿佛撥雲見霧般,她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來自己忽略的事。
定定地看着江序,臉唰地一紅。
上次她便答應與他……圓房,隻是不巧,遇上了她的月事,這次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心裡小鹿亂撞一般,一想到這事她就心尖發顫,手腳都有些酸軟,被張金花催促兩聲就迷迷糊糊的去洗漱,回到房間後發現江序斜靠在床頭,一身雪白的寝衣領口微敞,露出裡面緊實的肌肉。
他在聚精會神地看書,手中緊握書本,眉頭微皺,連個眼風都沒往她這邊掃。
這讓她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明明以前他一回來就會緊緊的粘着她不放,即使她當時還沒松口,他也是能占的便宜都想占,擾的她恨不得咬他一口出氣。
可如今,二人說開了,他卻一副一心隻有聖賢書的模樣。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憋悶,無名之火心底起,也不打算立刻就寝了,坐在梳妝台前拿着梳蓖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頭發,任由自己放空。
晚上朦胧的燭光照不清銅鏡裡的自己,可她卻看的出神。
嫁給江序差不多一年,她也從剛開始的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到如今體态纖秾合度,一雙眸子清澈透亮,雙唇不點而赤,秀挺的鼻子,櫻唇瓊鼻配上透着白皙無暇的皮膚,任誰看見她都要說一聲好容貌。
就算現在周震在她面前,恐怕都要認好一會才能認出來。
她坐在銅鏡面前出神,江序斜倚在床上卻是心焦的往這邊看。
他哪有一副光風霁月,毫不在意的樣子呢?
自從回家之後,他眼睛就在她身上沒下來過,阿娘或許也是看出了他的着急,才趕緊讓他們回來休息,可從阿娘那聽說有無恥之人在阿芷面前獻媚之後,簡直氣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将那人拖出來打成豬頭。
可今天晚上尤其重要,他也不想提起這件事掃興,在周芷去洗漱後,他三下五除二清理好自己,甚至還頗有心機的換上了一身新寝衣,還特意往下扯了扯領口。
他知道,周芷最愛他的胸膛,每次他鬧的急了些,她都要給他撓上好幾道痕迹洩憤,平日裡睡覺也是,如今天氣漸冷,她睡覺不老實,往往睡着睡着就滾到他懷裡,手不自覺的就從他的衣服下擺往上伸,直到摸到滾燙熱乎的一片才安穩入睡。
他也不是周芷想的什麼眼風都不往她那邊瞟,實在是一想到這事他就激動,怕吓着周芷,這才裝出一副一心向學的樣子來,手裡的書也不是什麼正經書,而是上次在濟才書肆買的雜書。
等了許久,周芷終于進來,卻一言不發的往銅鏡前一坐,然後就不吭聲了。
像是一盆涼水從天而降将他從頭澆到尾,心裡隐秘的期許瞬間消失。
他忍不住的想:阿芷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嗎?要不然怎麼會半天沒有動靜。
這麼想着,火熱的心情跌宕下來,嘴角扯出苦澀的笑。
周芷在銅鏡前坐夠了,欣賞自己欣賞許久,發現身後的江序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由得生出惱意,人都說得到了就會不珍惜,他這還沒得到就敢給她甩臉子看!
氣哼哼的想了許久,覺得不能自己在銅鏡前枯坐,那是她的床,她也要睡!任何時候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黑着臉,走到床前,發現江序一臉的落寞,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深閨怨男在看一個渣女,周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忍住開口道:“你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她還沒找他算賬,他倒先給她找幺蛾子!
江序幽幽的開口:“阿芷是不是忘了答應我的事。”
“什麼事?”周芷一點好臉色也沒給他。
江序忽然坐起,将她扯到懷裡,“你月事走了的事。”
一說起這事,周芷就火大,冷笑一聲:“我看不是我忘了,是某人一心向學,不把我看在眼裡吧!”
江序頓呼冤枉,“我哪有,我一洗漱完就在床上等你,我還新換了寝衣,可你一進來就坐在銅鏡前,我以為……我可是一直留心看着你的。”
周芷半信半疑,“那你帶本書幹嘛?我看你看的入神自然不能打擾你。“
見他面色不對,有躲閃的意思,周芷立刻從他手中抽出了緊握着的書,随便翻開一看,裡面的畫面直直撞進她的眼中。
“你,你,你怎麼能看這個!”
仿佛煙花在腦中炸開,炸的她腦子一片空白,說話都說不利索,羞紅了臉,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責問道。
相比起她的羞臊,江序面上反而淡定些,但紅的滴血的耳朵根還是暴露了他的不淡定。
“這,我不會,我不得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