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輕巧,驚的周芷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竟是這樣的人。
江序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别這麼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二人心知肚明。
靜谧的空間裡,氣氛逐漸升溫,江序白皙的胸膛貼着她冰涼的鎖骨,周芷控制不住的想往後退,但猶豫半晌,還是伸出手回抱住他。
這是無聲的邀請。
江序身體一顫,掌在她腰間的大手緩緩收緊,仿佛要将人揉進骨血。
紗帳緩緩垂下,隔絕外界泛着涼意的空氣。
在放任自己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周芷捧着江序的臉,聲音無比認真:“我說過,你要是敢負我,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不是那等以德報怨的人,向來信奉有仇就報,要不然憋着難受的是自己,而她也從來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這也是為什麼周氏燒烤姓周,而不是姓江,她相信此刻江序的真情,但世事無常,萬一以後她與江序相看兩厭,至少她會有後路。
江序眼睛晶亮,看着她仿佛世間隻有她一人,臉上的汗一滴滴砸在她身上,同樣無比認真:“此生隻願與阿芷共白頭,若有違誓,不得好死。”
二人眼神相撞,周芷挂在他後腦的手一點一點往下壓,慢慢閉上了眼睛。
身下鋪着的被褥是她特意花大價錢買的雲錦,觸之絲滑,與肌膚相貼又甚是柔軟,聽了布莊老闆的介紹,再一親自感受,她當即就拍闆決定買下。
此刻昂貴的雲錦皺巴成一團,周芷已然面色潮紅,可手一摸心疼的不行,當即叫道,“等,等一下,拿東西墊着,這個可貴了!”
饒是她如今不缺錢,付錢的時候還是心尖都在顫。
江序停頓在半空,脖頸青筋暴起,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聽見她的聲音還是停下來,也不想再下床,幹脆直接扯了自己的寝衣,單手将她擡起,把雪白的寝衣鋪在雲錦上。
這一鋪不要緊,鋪了之後,看見他貼身的寝衣如今墊在周芷身下,雪白與玉白相交映,他覺得自己還是再忍下去就要成神了。
而他……并不打算成神。
周芷從來不覺得時間這麼難熬,從前在店裡再忙碌,時間也像流水一般的過,如今卻是深刻體會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并且也從此刻起知道了男人的話信不得,特别是在這件事上。
她嗓子都啞了,腳也蹬不動了,偏偏某個已經瘋了的人一刻也不停歇,明明答應她馬上就好,可這個馬上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樣。
江序嗓音也沙啞的不行,不過他不是喊的,摟着汗水淋漓的周芷,撥開她潮紅臉上的發絲,輕聲呢喃:“阿芷,阿芷,我真的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周芷如今對他說的愛沒有一絲感覺,隻想揪着他的頭發讓他滾下床。
怎麼會有人這麼惡劣,一邊誘哄着她說些羞人的話,說馬上放過她,一邊又開足馬力,讓她累的連指尖都是軟的,擡不起來一點。
她擡起手想揪他頭發的舉動卻被他誤認成邀請,或許不是誤認,隻是他主觀上這麼以為,可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如今說不出話來,隻能任由他狡辯。
江序如今二十有一,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有時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不是不心疼周芷,而是剛想抱着她去洗漱,手和嘴就不受控制的往上貼,像着了魔一般,眼裡再入不得其他。
不過再怎麼樣,他也知道分寸,沒有弄傷了她,畢竟那麼多天的雜書不是白看的。
到最後周芷累的不知今夕是何夕,連自己被抱着去洗完澡都不知道,再一睜眼就是昨晚那匹可惡的狼将她攬在懷裡,時不時就愛不夠似的在她臉上啄吻一下。
但他很輕,不會吵醒她。
“什麼時辰了?”
周芷懶洋洋的發問。
“還早,你再睡會,今天不用去店裡,可以不用起那麼早。”江序和她貼的越來越近,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耳朵有點癢,她不自覺多了多,可身後這人像屬狗皮膏藥一般,又靠了過來,“阿芷,我冷,你抱抱我。”
周芷眼神複雜,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江序卻毫不在意,在媳婦面前他要什麼面子?裡子才最重要!
又在屋裡鬧了許久,等終于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昨晚被墊在身下的寝衣已經被江序拿去洗了,周芷整理床鋪的時候眼神不經意間看向她花大價錢買的雲錦,此時已經皺巴巴一天,像是慘遭蹂躏一般。
昨晚的回憶湧上來,白皙的臉頰又泛上紅暈,思忖許久,她還是把雲錦收了起來,看昨晚江序那德行,再留着雲錦怕是沒兩天就要徹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