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重,周芷的手剛一伸出帷帳外,就凍的一激靈,立刻收回來。
這一下也睡不着了,迷朦的睜開雙眼,她還趴在江序的身上,想到昨天晚上他幹的好事,她就氣不打一出來,看着他熟睡的容顔,壞心一起,直接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臉往兩邊拉。
見他睫毛顫抖,又立刻松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隻不過,笑的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她,江序大手撫上她烏黑的頭發,嗓音嘶啞,“醒了?”
裝不下去了,周芷幹脆睜開眼睛,扭住他的耳朵,“醒了,現在要來教訓你!”
她力氣不小,江序卻笑得胸膛都在震顫,連帶着她也跟着顫動。
她惱了,手上越發使勁,“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還好意思笑?”
江序求饒,攔住她的腰,将她放平,“我錯了,我錯了,阿芷别生氣了,嗯?”
雖是道歉,但也并未說以後不敢再這麼做,而且最後一句尾音拉長,撒嬌賣乖的意味十足,周芷心裡也清楚,隻是哼了一聲,饒過了他,想起來正事:
“你昨天幹什麼去了?沒出事吧?”
她緊緊地盯着他,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她怕他真的鬧出事情來,其實昨天即使沒有他,她也能安穩處理好這件事,隻不過可能費的功夫要大一些,櫃台後面是陳列擺放的酒,要是當時江序沒來,她是打算直接打碎這些酒把人都吸引過來的。
雖然會浪費一些銀錢,但這些和她的安全比起來微不足道。
再者她也并不打算放過王繼宗,即使不直接動手,她也有的是辦法讓他過得如喪家之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與她交好的歐陽夫人為人仗義,加上對她觀感不錯,要是她主動尋求幫助,借她的人手幫個忙,她絕對會答應,并且會做的滴水不漏。
提起昨天的事,江序還是心有餘悸,大手在她的脊背出慢慢拍撫,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沒事,放心吧,我去找了瞿元亨,他會處理好後序,以後那個王繼宗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他眼神發狠,覺得昨天自己還是踩的輕了,這種人的物件留着也沒什麼用,合該喂狗才是。
他身上的戾氣一閃而過,快的周芷都沒有發覺,不過就算發覺了她也不會說什麼,畢竟她也想弄死王繼宗。
“那快些起來吧,昨天怕是阿娘和齊篷她們都吓壞了。”
她有些擔心,今天得和她們說一聲才好。
剛支起身子,就被江序拽了下去,他語帶不滿道:“她們怎麼放你一個人在大廳,太沒有規矩。”她們自然指的是齊篷幾人。
周芷道:“這如何能怪她們,誰能想到好端端的王繼宗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欲行不軌,而且齊篷她們就在後廚,隻是一時間沒有立刻趕到而已。”
她掐了掐他的臉,“出去的時候你可不許給她們擺臉子,要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江序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但聽到她這話還是語氣泛酸,“你怎麼對她們這麼好。”
周芷斜了他一眼,“我對你難道不好?”
江序抿抿嘴,不說話了。
早上鄒婆子做好了早飯,齊篷她們一向吃的早,然後稍微收拾收拾便去店裡,但今天,她們沒有第一時間去店裡,吃飯也吃的索然無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鄒婆子擦擦手問道:“怎麼了,是飯不好吃?”
她兒媳婦鄭氏有些緊張,今天早上的早飯大部分是她掌勺,現在一般是她做早飯,婆婆做晚飯,中午則看情況,主家要是留在家裡吃就是婆婆做,要是不在那就是她做飯。
齊篷連忙回道:“不是,好吃的。”
她笑得很勉強,鄒婆婆也看出來了,隻不過沒有細問,飯做的沒有問題就好,其他的她們不說她也沒有必要追問。
齊篷自然不可能将昨天的事說出來,但是她還是很心慌,說到底昨天大廳之内怎麼會是一個人都沒有呢?
再怎麼樣,她也應該留在那的,齊篷越想越懊悔,要不是她不在,那畜生也不敢如此嚣張行事,沮喪的低下頭,嘴裡的飯味同嚼蠟。
王二丫和梨花同樣也是心情不好,三個小丫頭臉色一個比一個喪。
周芷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場景。
鄒婆子率先看到她,剛想開口說話,周芷搖搖頭,示意她和鄭氏出去,她有話和齊篷她們說。
等鄒婆子和鄭氏出去,屋子裡隻剩下周芷和他們三人時,齊篷率先扛不住,還沒開口,已經眼淚汪汪,低着頭,不斷的有淚水滴在地上,她是幾人中最大的,一向都成熟穩重,可如今竟然是最先掉眼淚的。
另外兩個人看見了也沒忍住,立刻眼泛淚花。
周芷無奈的幫她們擦幹淚水:“都哭什麼,我就是怕你們昨天吓着了,這才過來看看你們怎麼樣。”
齊篷沒想到昨天明明是東家受了驚吓,今天竟然還特意過來安慰她們,眼眶突然一酸,熱氣上湧,眼睛又紅起來。
“好了,都沒再哭了,我都沒哭,你們也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