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陰冷，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從那慘白的面上看出來什麼。

那女子立刻跪在地上，匍匐道：“奴婢剛從湯泉池裡出來，覺着有些熱，所以出了些汗。”

男人沒有懷疑，“嗯”了一聲，又問道：“她們可有聽話？”

女子忙道：“有的，她們很安靜，沒有再吵鬧。”

“那便好！”男人扶她起身，牽起她的雙手，輕輕摩挲，見她如此聽話，語氣也軟了下來，“今日有外人叨擾，我可能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你安心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女子注意到他手上似乎有傷，詫異道：“大人受傷了？可有事？”

男人輕聲道：“無事，不必擔心，安心等我回來便是。”

“是。”女子語氣輕柔。

男人将她輕輕抱在懷裡，好一會兒才将她放開，又交代了些話，才終于離開。

那女子見男人沒有再回來，過了好些才走向衣櫥，打開門。

“你們出來吧！”

兩人艱難從櫃子裡出來，因蜷縮太久腿已有些麻意。

那女子又道：“你們趕緊離開這吧！若是叫他發現了，你們會死的。”

宋宓揉了揉發酸的手臂，問道：“方才那男人是誰？”

那女子搖頭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你們還是趕緊離開。”

徐長風看她那樣子似乎對方才那人很是懼怕，于是朝她道：“實話和你說吧！方才那人就是我們要調查的人，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們可以自己去查。”

女子還是不為所動，隻說着讓他們快走這句話。

宋宓看了看她鎖在她腳踝上的鐵鍊，朝她道：“我們可以幫你離開這裡，但條件是你要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在說什麼話？我聽不懂，我也不想離開這裡，你們趕緊走！”女子說話帶着怒意，指着出口的方向。

徐長風理解她的顧慮，于是拿出牙牌，“我們确實是錦衣衛，前來調查此事。”

女子定眼看向他舉着的牙牌，雖然他亮出了身份，但無故出現在此，還是有幾分可疑。

雖說那根拴在她腳上的鐵鍊是她的恥辱，可眼前的兩人又憑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幫她離開這裡，他們又有什麼地方值得她信任的。

她不信世上會有天上掉餡餅這種事，除非他們有别的目的，于是她問：“我們不過隻一面之緣，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

“你可以選擇不信。”宋宓無所謂道。

徐長風思索道：“我們查到這裡，是因為與一起少女失蹤案有關，我不知你被關在這裡多久了，但你若想出去我們定會竭盡所能。”

徐長風這話也不假，同蘇怡一起被高秀強娶的女子，不知是何緣故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全部不知所蹤。

方才他聽到那男人所提到的“她們”，有一瞬間的懷疑是否同他有關，對那女子說這話也是想試探一番。

徐長風又道：“我們既然能進來一次，必定是做了十足準備，既然姑娘不信，那我們便不叨擾了。”

宋宓聽到這話心裡覺着好笑，他們兩人可是誤打誤撞進來的，還差點把命交代在這兒，看這樣子哪裡像是做了十全準備的樣子。

那女子還有些猶豫，她不是不想離開，而是怕，以前她還會找機會逃走，可每一次被抓回來都會遭受鞭笞，她還哪裡敢逃？

“望姑娘考慮清楚。”徐長風道。

說罷他便扯上宋宓手臂要拉她離開，那女子卻有些急了，忙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宋宓回首，“你說。”

“殺了那人！”她說出這句話時眼裡是隐藏不住的恨意，與方才那柔弱不堪的女子完全兩樣。

宋宓笑道：“留給你親自動手如何？”

女子不語，算是默認了。

得到保證，女子這才同他們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事。

她名叫連曦，在她七歲時就被那男人養在此處，足足有十一年了。

那男人平時會從别的地方買來少女，關在離這不遠的地牢内，讓她每日看着，她也不知那男人姓甚名誰，連他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

徐長風問：“那些女子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

連曦想了想道：“大約一年前。”

一年前，那不就是高秀在嶽陵山下建的那座豪府倒塌的時候嗎？

都那麼久了嗎？

連曦想了想，又道：“他……他有時候會以折磨那些女子為趣……”

宋宓擰眉，這是有什麼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