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下室,裡頭有行動能力的全都被諸星毅給放倒了,剩下幾個雖然僥幸還清醒着的卻也早已經沒了力氣,一個個的全都攤在了地上大喘氣。
諸星毅走上前,将那個挨了他一麻醉槍後就倒伏在地的‘喪屍暴龍獸’翻轉過來查看,發現入手就是一片難以形容的黏膩,粘着他那白色的手套也染上了東一塊、西一塊的黃色物質。
“這是什麼?硫磺?”諸星毅擡起手,将戴着手套的手湊到面罩前看了看,随後叫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防疫消毒班班長,“上田,你來看一下,這東西是不是硫磺?”
“這……”上田防疫長依言上前,但表情卻有些為難,肉眼所見的東西,怎麼可能說什麼就是什麼……可就在下一秒,他驚道,“諸星主任!這人死了!”
“怎麼可能?這是麻|醉槍!”說到這裡,諸星毅還特地把手中的槍拿起來看了一眼,确定的确是麻|醉槍沒錯,而不是GUYS的其他什麼威力巨大的槍|械之類的武|器。
矢吹這個時候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長田确實已經死了。”
“死了?這怎麼可……”諸星毅吃了一驚,明明他剛剛還看到這個人在cos喪屍暴龍獸,“難道是……”
矢吹:“是啊,就是因為發生了屍變,我才想到給你打電話。不過具體情況還沒來得及表述清楚,我那手機就被長田給毀了。不過你通過一通沒說完的電話就直接帶了防疫消毒班和麻|醉槍過來,想來應該是知道了些許我們還不知道的情況?長谷川那天,都和你說了些什麼?對了,你來了,長谷川人呢?怎麼不見他?”
“我是額外知道點情況,所以才帶着這些裝備過來。但這和長谷川并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諸星毅沉吟道,“事實證明,有些事真不是我想多了,有時候多考慮一些問題其實還是有好處的。這麼說吧,首先就是你們莫名其妙下達的優先級命令,請問有什麼事是需要出動GUYS來做的?那除了是和外星人相關的還能有什麼?另外還和長谷川拜托我……拜托我們GUYS幫忙的事情串到了一起:人員大量失蹤、但卻并不是聯系不到,可是所有人都表達出了同一個不想回家的态度。跟着這起原本在搜查一課手裡的案子被你們公|安叫停。而在這之後就是你們讓GUYS出動的優先級命令。這種情況想讓人不想多也難吧?更不用說,之前的會議我也參加了,上頭好像對人體改造一事特别感興趣。那結合上述的幾點,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你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了。尤其是你電話一開始就是就說你聯系不上長谷川不是嗎?你們聯系不上長谷川,卻在下一秒就給我打電話,那除了這件我們共同參與過的事,還能有别的嗎?隻是我不理解,明明GUYS已經将艾斯奧特曼的奧特簽名翻譯出來了,卡爾多星人這貨就是一個被銀河聯邦通緝的逃|犯,我是真的不明白,怎麼就和一個通|緝犯合作上了呢?”
矢吹:“……”這話他沒法接,反正他們也就是那直接聽命令辦事的。
“麻|醉槍是以防萬一帶上的,隻是沒想到最後還真用上了。”諸星毅說道,其實不然,他讓人拿麻|醉槍,更大的原因是他怕在如今這個一團亂的世界裡,萬一除了矢吹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GUYS的存在呢?不過現在一番實驗下來,結果卻有些一言難盡,從之前那幾個在警|察廳門口攔住他們但最後反被他們放倒的公|安的表現來看,他們GUYS怎麼感覺像是既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的腦海之中,又像是不存在,在他帶着上田向他們自報家門之後,那一個小組的公|安,看起來明顯像是知道他們存在的樣子,但是最後他們表示要進去時,卻又說警|察廳不是他們能随便進去的地方——他就問,GUYS基本|法在特定情況下高于其他地方法|規這條被寫在GUYS基|本法裡的第一條内容是假的嗎?知道是他們GUYS在執行任務,任何人都不會阻攔。可是那一個小組的公|安人員在自身并未表現出不知道GUYS的情況下,卻在阻攔他們行動?也幸虧是來之前帶足了麻|醉槍和麻|醉彈,他們才能在将那幾個人突突後,成功進入到警|察廳内部。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推斷出來的。”矢吹道,“那你怎麼還說自己知道點我們不知道的。”
諸星毅:“很顯然,我比長谷川多參加了一次高層會議。”
矢吹:“……”如果諸星毅說的是這個,那他倒還真是比别人知道得要多,畢竟那次的會議……“現在的問題是,長田他回來了。如果不是你們前天晚上在不動嶽町的行動失敗了,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回到警|察廳!但是現在他死了,我們想要知道更多的内|情就隻能通過同樣派了人去深入調查這起案件的長谷川。長田傳回來的信息實在太少了,現在他一死,這個案子……所以,長谷川呢?”
“先說好,在GUYS執行你們下達的優先級命令的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遵循你們的命令采取的行動。現在事情出了岔子,你們倒反過來指責GUYS行動失利?告訴你們,甩鍋不是這麼甩的!”說到這個,諸星毅原本因為‘洗了警|察廳的地’而稍微好轉了一點的心情又Duang的一下降了下來,“我們的所有行動都有記錄,到時候就看這到底是誰的責任吧!還有,長谷川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可能知道,停他職的不是你嗎?你不去他家裡找找,反而來質問我?請問我是長谷川的監護人嗎?上田班長,收斂地上這位……長田警官的屍體,我們走!其他人留下,将警|察廳裡裡外外都消殺一遍,然後這裡的人,隔離半個月檢查無誤後再放他們回家!”
“GIG!”
“等下,你們帶走長田是什麼意思?”矢吹旁邊的一人掙紮着起身攔住了拿着裹屍袋想要上前将長田裝進去的GUYS防疫消毒班班長。
諸星毅看向矢吹:“矢吹長官,你們幹這一行的,不會不知道屍體本身也是一種線索這種說法吧?”
“這我們當然知道!”矢吹邊上的人說道,“可是……”
諸星毅:“你們處理不了這種情況下的長田警官,并不代表GUYS也處理不了。現在,還有人要攔着嗎?”
諸星毅帶着上田浩介班長走了,這一次沒有人再攔着他們了。
“矢吹先生!”地下室裡,那幾個僥幸沒被諸星毅的麻|醉槍放倒的公|安看向了矢吹洋介。
矢吹道:“就讓他們去調查吧。諸星君說得沒錯,在對外星人這方面,我們是真的比不上GUYS。”
“啧,什麼人啊,在我們這裡都敢這麼嚣張……等等,他姓諸星,那他和諸星登志夫副總監之間不會是有什麼親眷關系吧?”一人突然想到。
矢吹:“……”人家已經是總監了,不需要再和一個副總監攀交情。不過這兩人都姓諸星這事,他以前怎麼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
回到辦公室,矢吹接起桌上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對面急促的詢問聲讓他怔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對方究竟是誰:“黑田?有什麼事嗎?”
被稱為黑田的人的聲音緩了下來,但語氣依舊凝重:【我被攔在大門口了,那些穿防護服的不讓我進來,你們在裡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注:警|視廳就在警|察廳的隔壁,連地址都是同一個)
“沒什麼。就是接觸了一個變異細菌病毒的源頭,需要隔離半個月。”矢吹說道,“那接下來這半個月的工作,我們就用電話聯系。”
【變異細菌病毒的源頭?等等,有人出來了,需不需要我攔下他們?】此刻站在警|察廳門口的戴着一副隻有一個鏡片透明的獨眼大漢看到兩個穿着防護服的人擡着一具被裹屍袋裝着的屍|體出來,順嘴就問了一句,真的是順嘴,主要是幹他們這行的,向來就隻有往裡頭搬屍的,而除了死者家屬之外,他們還真沒見過像這樣往外搬屍|體的。
矢吹:“……不用。那具屍體就是源頭,讓防疫班運走吧。”
【你們确定沒事?确定沒事的話,那我就挂了?】黑田問道,說真的,他如今隻是站在這裡,都快能感受到某條小巷子裡的那輛馬自達RX7裡傳過來的灼熱視線了。
矢吹:“除了需要被隔離半個月,别的鳥事一概沒有!你有事說事,沒事别妨礙我工作!對了,既然你這麼閑,那麼你給我找個人,讓他幫我去一個地址找個人,我打不通他的電話!地址一會兒發你郵箱。挂了!”
和其他警|視廳的同事一起被攔在警|察廳大門口的黑田兵衛:“……”被上頭派了活兒怎麼辦?當然是……再往下派啊!
小巷裡的那輛白色馬自達RX7裡頭,安室透終于接到了他打給黑田長官訴說了眼下的情況後黑田長官回過來的電話,但這電話的内容……
安室透看着手機上多出來的一條信息,以及黑田長官新下達的任務,整個人都是懵的——不是,黑田長官回的這通電話,和他先前打過去的那通,有什麼關系嗎?
另一邊,古橋茂通過手頭的儀器,以不會被前方的指針号發現的距離,開車遠遠地綴在了後面。直到,那輛有着令他無比懷念的配色的UG指針号在一棟看起來被廢棄得有些久遠的大樓下停駐了下來,古橋茂的雙眼也在這一刻被淚水模糊了視線,雖然知道身處在夾縫中的老朋友們的日子可能不太好,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艱苦——基地沒了,人也沒了,眼前這棟廢棄大樓,最多也就隻能住下十人左右,這建築的面積是挺大沒錯,但就功能性而言,支撐十人已是極限,再多就不可能了,畢竟這幾個UG隊員,哪怕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依然在履行着自己的職責。
古橋茂歎了一口氣,将車停在了路邊。
UG曾經的古橋隊員以及參謀在退休多年後,重新操起了自己的舊業,背着身上的三隻便攜式電腦箱子就潛行進了面前的大樓。
他還是得親眼看看,不親眼看看老夥計們的情況他實在是不放心啊,正好他也需要掌握這地方的第一手情|報。
諸星毅這時已經和上田浩介一起帶着那具泛黃變異的人類屍體率先回到了GUYS基地。
車輛進入基地,首先就是對車輛進行整體消殺,然後是他和防疫班班長的個人消殺程序,屍體外面也套了新的裹屍袋,被先一步運往了實驗室。
消殺過程中,另一隊沒跟着上田班長出任務的消殺人員裡有人說道:“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我盡在消殺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一句話,讓其他人也十分贊同:“是啊,有時候那麼大一隻的怪獸出現,評估下來都不一定需要消殺,結果今天又是玩具,又是屍體。說起來,屍體這種東西,難道不應該是警|視廳的活兒嗎?”
“emmmm,我有不祥的預感,你們不覺得……這和那次的死而複生事件有點像嗎?那次也是警|視廳那邊叫了GUYS過去支援。”
“不會吧?”
“但是這次應該不是警|視廳叫的支援吧?上田班長是接到了諸星主任的電話才出任務的。”
“可目的地是霞關2丁目1番1号,那裡除了警|視廳,還有别的嗎?……哦,對,還有警|察廳。”
“你快别說了!這真的是越說越離譜了。”
“嘿嘿。”
剛從警|察廳那邊回來的上田浩介:“……”這邦小兔崽子,不收拾是不行了!“你們幾個,工作就好好工作,手裡有活兒幹的時候還有空八卦,是生怕自己的消殺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嗎?!”
“斯米馬賽!”被自家上司給訓了的幾人一起低頭認錯。
上田:“行了,下不為例。要八卦也等交班了再說。”
“是。”
但諸星毅卻在這時叫住了幾人,問道:“你們剛剛說的玩具是怎麼回事?什麼玩具需要你們來進行消殺?”
“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是外勤隊送回來讓我們消殺的,我們就照辦了。”其中一人說道,“不過說到消殺原因的時候,他們說得不清不楚的,所以這會兒填寫在消殺單子上的消殺原因還是‘上級命令’。”
“我倒是聽到他們說了一句什麼細胞的,說是要确保沒有殘留。”另一個說道。
諸星毅:“古羅泰斯細胞?”
“對,是這個,聽發音的确是古什麼的細胞,等等,古羅泰斯細胞?!”尖叫爆破音。
諸星毅:“……”很好,回頭他就扣光鳥山工資!不過隻是玩具的話,那造成的危害倒也不算太大,等等……“外勤隊讓你們消殺的那些玩具的數量是多少?還有體積,這些都有記錄嗎?”
“呃,有,在這裡。”他們每天消殺的東西都是有記錄的,而且就是今天不久之前發生的,因此記錄的消殺單子就在他們這一單的前面。
接過單子,諸星毅隻掃了一眼,就知道事情可能要遭。隻一個盛放古羅泰斯細胞的膠囊就能給三個超過50米的雕像充能,讓它們成為怪獸,而現在單子上的這些玩具的數量,最多也就能抵掉兩個考達依格,眼下的問題是,那剩下的那點還能再造出一個怪獸來的古羅泰斯細有沒有被找回來?
但願,但願是已經被找回來了吧,否則就隻能寄希望于夢比優斯了……諸星毅歎息了一聲,脫下了身上的白色防護服,在和上田招呼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防疫消毒班所在的片區。
他的身後,某隻蹲在車頂一路蹭着GUYS的車回來的透明阿飄有點猶豫,他想跟上去,但是又忌憚諸星毅那雙能看到異物的眼睛,遲疑着不敢上前——前方那塊區域太空曠了,都沒個遮蔽物——某阿飄也沒想到,在自己死後多年,居然還有一天能撿起曾經在警|校學過的知識。
諸星毅走進PSPEA大樓,捏着手上的記憶顯示儀在轉角處拐了個彎,一腳踩上了與電梯毗鄰的樓梯間的樓梯。他的身後,電梯上方的樓層顯示器閃了閃,從1樓開始不斷往上跳躍,最後在四層停下。
樓梯間裡,諸星毅算準了時間,在電梯到達四樓同時,雙腳也踩上了四樓的樓闆。
然後就看到,一隻偷偷摸摸的阿飄選擇了直接洞穿好幾層樓闆的方式飄了上來,而後在與地面融為一體的情況下,睜開了他那混進了黑白水泥石子的雙眼。
諸星毅蹲下|身,向對方打了個招呼:“呦!”
阿飄瞬間炸毛,想要從樓闆裡掙脫出來,逃離諸星毅。但他這時竟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脫離樓闆了,之前輕輕松松洞穿而過,然而如今他就像是被禁锢在了這片由水泥澆築的樓闆裡了——這讓他想起了警|視廳裡那些常見的殺人藏屍案,那些被害人在兇手把他們的屍體砌進牆裡的時候是不是和他這會兒是同樣的感受?
諸星毅蹲在地上說道:“不要急,捕獲之矩的持續時間隻有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就自由了。而我這麼做,隻是想告訴你,我不但能看到你,并且還具備着掌控你的手段。我記得你應該是在我出咖啡店的時候就跟着我了,後來沒跟上……是去哪兒了?讓我猜猜,那輛馬自達RX7上?你和那個金發黑皮的店員應該是朋友吧,隻是如今陰陽兩隔?”
某隻貓眼阿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