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孫聞聞卻打斷道:
“不用了。”
他學着盛清風的樣子動了動眉毛,動作生疏,但加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又多了份别樣的滋味。
孫聞聞慢條斯理地從衣服内兜掏出來一張卡片片,眼角往上微微揚起:
“我現在有錢。”
盛清風頓時僵住了。
這時候,孟大海抱着一個方盒子和阿婆回來了。
孫聞聞上前攀談了幾句,阿婆本就樂呵的臉上更是笑得連眼睛也不見了。
一旁的範米對此評價道:“自作孽,不可活。”
範米眼睛盯着手裡的設備,對盛清風道:“都叫你等回南一市了再給他。這下好了,坑到自己頭上了。”
盛清風垂眼擋住了眼底的郁色,臉上也少見地浮出了幾分郁悶,看得範米啧啧稱奇。
孫聞聞付了錢,阿婆笑眯眯的去拿短棍包好:
“這棍子操作簡單就是力氣小了不好控,得力氣大的才行。我在裡面放了說明書,你到時候好好看明白再耍,别給自己傷到了。”
孫聞聞點頭接過袋子。
阿婆又道:“你們買好東西就快些回去吧,阿婆就不留你們了。”
設備屏幕上進度條正在跳,範米眨眼掩去深思,似關切地問道:“阿婆,這幾日家裡人身體好些了嗎?”
阿婆不疑有他,開口先笑:“好的啊,好多了。這幾日有了精神,溫度總算退下去了一些,就營養液還是喝不下去,一喝就喊疼。昨天去隔壁借了點米飯,總算吃下去點了。”
範米:“那也不錯啊。”
“是啊,都燒了快大半個月了,總算緩過來了。”阿婆一提這個就歎氣,眼角也忍不住沁出了淚花。
管照君也從外頭回來了。孟大海同她碰了下視線,随即便招呼着大家離開了。
明眼人都能看着他們來這裡并不是為了所謂武器。孫聞聞無意加入這些事情中,卻架不住他們愣是當着他的面聊開了。
孫聞聞隻當聽個響聲。身側熱乎乎的,盛清風挨他極近,卻不看他也不跟他講話,跟鬧脾氣似的。
孫聞聞想不明白,幹脆便不想了,自己拿着短棍的說明書看得起勁,絲毫沒發現盛大少爺動不動就斜着眼睛用餘光看他,都快看成斜眼了。
開到半路,雪和風都下大了。孟大海安全起見正準備放慢車速,卻突然另有一輛車從旁邊飛過,車輪濺起的雪霧直往他們的車上撲。
隔着兩扇車窗,隻能略微瞧見靠近車窗這邊正襟危坐的人影。
孫聞聞看說明書看得有些吃力,因此也沒有發現,在兩車并排的幾秒鐘裡,那人影上竟閃爍了一個閃着藍光的箭頭。
因着下雪,又開了整整一天的車才終于抵達了南一市。
周身的寒意被一點一滴地驅逐,天啟柱高懸于天際,像一位和藹的母親靜靜地等着孩子們歸家。
然而,他們的車卻在外城區門口被攔了下來。
幾個月前還暢通的道路上擺上了豎着尖刺的路障,路邊的巡衛站了兩排。
有人掃了一眼車身便來敲開車窗,看着年紀不大,眼神警惕,面上也不苟言笑。
“車内有幾人?”
孟大海:“五個。”
那人又開始問身份信息,不過再問完孟大海之後便不再問了。
“原來您是守護者”,他好奇地往車裡看了一眼,微笑道:“不好意思,守護者大人,我們也是按要求辦事,還請您見諒,我立刻讓他們放行。”
孟大海颔首,卻沒離開,而是問道:“你們在查什麼?”
他塊頭本來就大,手臂往車門上一架,肌肉鼓得仿佛能撐破衣服。
那人猶豫了一瞬,看了眼周圍,往前湊了湊,小聲道:
“聽說是天爍研究院在不久前接連出現了刺殺事件,死了好多人,可最後抓到的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
“市長覺得事有蹊跷,便派我們來這裡守着。”
“嗯,找到了。”
車開過檢查口的時候,範米也找到了研究院遭到刺殺的情報:“我們走的第二天出的事,到現在已經死了五個人了。”
調轉過來的屏幕上貼出了事情的基本情況,旁邊也附上了五位受害者的信息。
孫聞聞掃過一眼,卻不動了。
黑白的遺像下附着了一行小字:
受害者高元九,去年剛加入天爍研究院,負責能源雜質提取。
短短的一行字在孫聞聞的心裡陷入了波濤駭浪。
系統光幕自動在眼前展開。
右側的一欄上,按順序排着三個文件,除了第一個,後面的兩個都已經被點亮。
而第一個的後面寫着:
線索光标(1)已标記,記憶載體-高元九。
可現在高元九死了,那...他承載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