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

“啊？”喻月華也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聽到一個男生真情實感地說自己厲害。她腦子一懵，道：“那謝謝？”

“嗯。不用客氣。”孫聞聞禮貌回道。

這樣一來一回，徘徊走廊的凝重氛圍散了大半，按這樣的走勢下去，兩人就該友好地握手、分别。

喻月華糾結地直咬唇。

這可是難得能試探他能力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還是想打！！

然而這時，一個溫潤嗓音突然出聲說道：

“二位，還請立刻收手！”

三人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穿着中山裝的男子從那倒下的壯漢後邊走了出來。

他留着一頭男子上少見的中長發，穿着打扮、行為舉止都頗為儒雅，身形偏瘦，腰背卻挺得很直。

男子迎着視線，臉上溫和地笑着。

喻月華眯眼：“你哪位？”

男子卻說道：“二位可能沒看到，每間房門後的牆壁上都貼着集結期間的注意事項。”

“而上面第一條就是：集結期間，嚴禁所有人員私自比賽決鬥。違反者所在工會将會被降級的。”他的聲音溫柔而懇切，如春天清晨微涼的風，讓人從焦躁情緒中抽離出來。

喻月華收斂了周身殺氣，仍嘴硬問道：“真的假的？”

“我沒必要在上面撒謊。”

這倒也是。

她所在工會前段時間可是才升到A級，若真因為她就降下去一級......

回去會把罵死的。

喻月華悻悻地收起了匕首。

眼瞧着事情解決，盛清風同孫聞聞準備離開。然而，這男子竟又快步走了上來。

他徑直停在了孫聞聞面前，站在路中央，微笑、伸手，說：“你好，白虹工會胡子航。”

見狀，喻月華翻了白眼。

還以為來幹嘛的呢，都是一個目的，裝什麼好人！

胡子航的笑容和舉止都找不出破綻，甚至正常。

可...孫聞聞卻不太想理他。

他反握了一下抓着他的那隻手。

兩隻手掌緊緊相貼，手指相互交纏，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平白添了幾分缱绻的味道。

手上傳來的力道重了些，不過很快又放輕了。

盛清風嘴角彎起，笑得比胡子航還要完美：

“你好，讓一下，趕時間。”

說完，一邊微笑着點頭示意，一邊拉着孫聞聞從身側掠了過去。

因為靠得有些近，側身而過時，皮膚上的絨毛都被經過的風吹起。

胡子航微愣，笑容卻依然看不出破綻。

等兩人的身影走遠了，這邊的一二三四五六号人也才散去。

而忽然，咔嚓一聲！

漆黑的攝像頭後露出一張溫柔笑臉。

胡子航淡定劃過照片，将手機放回到口袋裡。

等走出幾步，那忽然手機震了震，屏幕亮起彈出一跳新的消息。

小船：[父親，我看見他了。]

小船：[圖片.jpg]

[新消息]

父親：[好，做的不錯。]

-

走出公寓樓後，兩人便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無論是街邊不起眼的小鋪，還是富麗堂皇高規格的拍賣會，兩人都買了個盡興。

今時不同往日，在消滅雲怪後，孫聞聞守護者賬戶中的積分就到達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再加上感染事件一戰，他現在多少算個富豪。

盛清風更不用提，他在當上守護者的第一年就實現了财富自由。

兩人難得這般悠閑。

加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四舍五入也算約會，這樣一來，兩人花錢都沒了節制，想買就買。

可這樣做的後果，便是等第二天孫聞聞從盛清風懷裡醒來的時候，看着堆滿東西的地闆，愣是沒找到能下腳的地方。

公寓格局簡單，一廚一衛兩室一廳。

他們兩人睡了一個房間，另一個則被拿來放雜物。

昨天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窗簾沒有拉好。今天一早，盛陽便伺機灑滿了屋内。

盛清風還睡着，肩側的皮膚被孫聞聞的臉貼得泛紅。

孫聞聞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将攔在腰上的胳膊小心放下，翻身從盛清風的身上跨了下去。

地闆上堆着紙袋，床沿邊摞着一疊衣服，都是昨天新買的。

孫聞聞避開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出卧室。

客廳茶幾上淩亂擺放着一些挂件、裝飾。

他昨晚沒睡好，走了幾步便覺得腦袋暈，昏昏沉沉得像蒙了一塊布。幹脆就在地上盤腿坐下，撿起一個解壓球，捏了捏。

小狗形狀的解壓球被捏得變了形。

他便去摸小狗凸起的嘴，摸了摸，眼神放空，思緒開始往回走。

昨晚又做夢了。

可這次的夢境卻和以往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