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起來晃的感覺并不好受。
尤其懸挂地另一端被另一個人完全掌握。
盛清風有意折磨,拽着銀絲上下左右地來回晃。而鐘由于擺效應,上面輕輕一動,反應到銀絲底部卻是天地颠倒般的晃動。
而每晃動一下,和銀絲相連的手臂就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也不是沒反抗,可這個人實在是惡毒!
大腦被放進了脫水機,天旋地轉見視野中的一切都被拉長成了線形,忽地一陣鈍痛從身後傳來。
“咚!”的一聲——
許立軒的後背狠狠地砸上了一隻飛撲而來的怪物。
怪物哀嚎着飛了出去,許立軒壓根感覺不出來自己有沒有事,因為身體和怪物親密接觸的感覺讓雞皮疙瘩直接蹿上了天靈蓋。
而不等她從頭皮發麻的震蕩中緩過神來,腰側忽然又被什麼尖銳的物體殘忍劃過。
許立軒痛得冷汗直冒,又不肯示弱,忍得幾乎要将牙齒咬碎。
“啊,抱歉抱歉。”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語氣中聽不到半點誠意。
盛清風拽着短刀往上提了提,歪下頭去看底下懸挂的‘獵物’,“剛剛被隔壁爆炸的動靜吸引了,沒注意到你,怎麼樣,還活着吧。”
許立軒氣得直往蹦髒話,然後道:“我已經告訴你情報了,你還想怎麼樣!”
“着啥急啊”,盛清風半蹲在樹枝上,一手撐着下巴,“都說一個情報換你一條命,你剛剛說的那些嘛...大概隻值三分之一條命吧。”
“你!”
“快點再想想。”盛清風晃着手裡的短刀,掄着許立軒往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送。
又在怪物每每将要吃到時将人扯了回來。
這麼一來一回,怪物不幹了。
眼看着到嘴邊的獵物飛了,怪物亮着幽藍色的眼睛,也不跟着浪潮往前走了,一個勁兒地在附近徘徊。
次數一多,越來越多的怪物在許立軒的腳下徘徊,垂涎欲滴間,氣氛愈發危險。
而這麼一來,許立軒不得不更加用力地抓緊銀絲。
若是這麼掉下去,把自己切成八份都不夠分。
許立軒更恨了。
可她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無論是身手還是武器,盛清風都比她強。而且她确定如果不是自己死掉後,勞全餘将他們追問起來太難解釋,這個人早就把自己殺了。
“想好了嗎?”他又問道。
她的身子又往下掉了一截,因衣物拉扯而露出的腳踝上仿佛已經感受到了怪物口中吐出的寒氣。
許立軒不敢再浪費時間。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盛清風隻答:“你覺得能換你一條命的。”
油鹽不進。
許立軒暗罵着,不得不将情報吐一些出來。
“嗯。值半條命。”
...
“唔,也算吧,最多也隻能算到半條。”
再後來,他甚至連前面的話都省略了。
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三之類的話術來回倒。
而這一次,許立軒連生氣都沒力氣了。她在這裡懸挂的每一秒,都是對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在長時間的拉扯下,她整條手臂都已經沒有知覺了。
“你到底...”她的嗓子沙啞得厲害,後面半句話沒有聲音,隻剩下口型。
盛清風沒有看清。
他正關注着後方的動靜。數十道身影在怪物浪潮的隊列中上下翻飛,時不時有爆炸聲響起。
按照計劃,他和許立軒将會在這裡将浪潮中部分實力強盛的怪物先引走。至于其他的小喽喽,則留到後方讓其他人對付。
現在的話...
他瞥了眼下方虎視眈眈的獵物。
他專門挑着A等級的怪物吸引,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喂,還活着不?”盛清風晃了晃繩子。
底下的人影也跟着晃了晃,手臂如面條一般搖擺。衣物在和怪物的對對碰中被挂破了些許,露出裡面白嫩柔軟的皮膚。
她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的保暖道具,可如若将視角聚焦在她一個人身上時,根本看不出她正置身冰天雪地中。
面色紅潤,嘴唇微濕,落在她頭上的雪跟坐滑梯一般直往下掉,滑落之後一頭黑發仍是烏黑滑亮,看不到半點冰霜。
何況越是怪物聚集的地方,寒氣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