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湯村是一個北方的小城。地理位置優越,和周邊四省交界。
雖說是村,但它卻管轄着一片極其廣闊的平地草原。草原的邊界即為邊境線。
而從草原往西經過城市,又有着一大片肥沃的農田,農田開發良好,一直以來都為全國各地源源不斷地輸送農産品。
在曆史上,溪湯村有着一段用血肉鑄建起來的光榮時期,也有不少偉人在此地創下了拯救國家于危難中的豐功偉績。
為了讓這些足迹永存,溪湯村盡管早已脫離了‘村’的範疇,也依舊使用着這個名字。
在開放後,溪湯村打着‘一半草原、一半農田’的名号大力發展旅遊業,同時向外出售農産品。再加上源遠流長的曆史底蘊,三管齊下,溪湯村很快跻身到了發展前沿并一直延續到了寒潮來臨前。
直到那場大雪的到來,變故陡然出現。
雪來得毫無預兆又鋪天蓋地。
那天,整個國家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城市都遭到了寒潮的入侵。但誰都沒想到,第一個被壓垮的會是溪湯村。
堆積不下的白雪從繁華的城區一直淹沒到了廣闊的草原。它們像一團白色的沼澤,扯住手腳、箍住脖子、捂住嘴巴、凍上眼睛,不斷地拉着人往下墜,直到完成一件精緻的‘藝術品’。
交通在寒潮第二天徹底癱瘓,空投的物資在空中飛了半天也沒能落地,雪填平了山壑,一時間讓趕來救援的隊伍連路都找不到。
而一線之隔,與溪湯村相鄰的幾個城市不僅沒有雪,甚至氣溫攀升、豔陽高照,似乎所有的寒冷全部都灌到了溪湯村。
人們紛紛運送物資、救援祈禱;各方救援隊伍紛至沓來,可寒冷的範圍超過了人們的想象。那段時間,臨近溪湯村那邊的土地摸上去都帶着冰碴子。
任何的氣象都無法解釋這場毀天滅地的大雪。
一段從飛機上記錄的影像讓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短短幾分鐘,鵝毛般的雪就淹沒了一整層樓。被凍成灰白色的人好不容易沖出狂風的層層包裹,下一秒卻又墜入了雪海中被迅速淹沒,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
第五天,人們再也沒有收到從溪湯村内傳出的訊息。
而緊接着,不等人們找到對應之策。
同天,大雪沖出溪湯村邊界向外擴散,在幾個小時内疚覆蓋了整片區域。所有城市全部進入了緊急狀态。
自此,寒潮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幾天,世界就被變更成了另一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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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齊音對照着手裡的地圖,道:“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溪湯村的邊界線。”
風大糊眼,齊音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
然而腳下的雪竟突然掉下去一塊,腳下陡然失去支撐,讓大半個腳掌直接浮空。
齊音身體不穩,晃了一下,連忙後退了一步。
驚異的視線随着掉落的雪塊看去,雪塊垂直掉落了十來米,在彌漫的白霧下炸開。
“你确定?這下面可是一截斷崖。”餘将同樣目睹了雪塊的掉落。
他探頭向下望去。
從他們落腳的地方往下是一段垂直的斷層。
斷層有近十來米高,表層同樣鋪滿了厚厚的白雪,乍一看像一塊裹滿奶油的、松軟可口的蛋糕。
但往往越其貌不揚的東西,越危險。
齊音默默将地圖遞了出去。
餘将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久,最終沉默地放下了。
如果地圖沒有出錯,那溪湯村的邊界确實是面前的這道斷崖。
可是......
孫聞聞好奇問道:“你們之前是怎麼下去的?”
在到目的地之前都說自己來過溪湯村的兩人:“......”
“那時候”,餘将緩了緩才道:“都是開車來的。”
齊音:“嗯。”
她回憶道:“前往溪湯村的路上有一條草原公路十分出名,慕名而來的人基本都是自駕遊。”
孫聞聞看着腳下的斷崖,看過來的目光複雜,看着和平常一般,卻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齊音辯解道:“溪湯村一整塊地都是平原,絕對沒有這個斷層,我發誓。”
一邊說着,卻連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因為現在這般景象,令齊音完全找不到之前記憶中的影子。兩廂對比,她反而對自己的記憶懷疑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神秘能量團的傑作。”餘将睜開眼睛,将擴散出去的異能收回。
他的異能能探查到不同波動的能量軌迹。
和齊音的異能有些像。
不過,齊音隻能檢測到親眼見過、接觸過的能量,而餘将卻能直接探查到能量波動,探查的範圍和他自身的身體素質成正比。但他沒法像齊音一樣直接捕捉動向,隻能一點一點檢索、判斷方向。
“能量波動很淺,但确實是有的”。餘将皺了皺眉,“我們得想辦法下去。”
但,他看着面前的‘坑洞’,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很好的辦法。
這些斷層過于平整,一眼望去,像是整個溪湯村被重物壓扁了一般。
三人又沿着邊緣走了一段,證實了猜想,這條斷層就是溪湯村的邊界線。
齊音:“現在怎麼辦?要先等第二小隊跟我們會合嗎?”
她往下瞥了一眼,吞下一口唾沫。
十來米,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