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來時,孫聞聞就是被孟俊雅從這裡帶下去的。
不過那是的黑衣人比現在還多,滿屋子都是,他便沒有四處打探。
如今借着光線一瞧,這别墅外表看着都是木頭,可内裡實則是混合了新能源提取物的合金,剛走進,無盡的暖意便蜂擁而上。
可是大手筆。
孫聞聞朝外瞥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來。
而脫離光線之外,茫茫的黑暗似沉眠的野獸,若是靠近,怕是會被吃得連骨頭也不剩。
身上所有的裝備都被收走了,食物、手機,包括從克坦工會那兒搶來的劍。
半顆核心寶石因為藏在衣服最深處,似乎逃過一劫。
周橋三人帶着孫聞聞往裡走,說他們提早給孫聞聞打掃好了休息的房間,要親自帶他去看看。
孫聞聞沒理由不答應。
往前走去時,右手無意摸了摸左臂内側。靠近手肘的位置,有一個指腹大小、微微下陷的凹面。
出發前這裡曾被注射了微型信号發射器。
在被孟俊雅迷暈的時候,他當機立斷将發射器壓碎,如果信号有成功發出的,他們應該就要到了。
等都齊了,再一起幹個大的。
-
[是這兒?]
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女聲無情地劃過冰冷的黑夜。
聲音飄出去老遠,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氣喘籲籲的男聲從底下顫巍巍地爬上來:
“呼——呼——是、是、是這兒....”
帶着黑色貓耳毛線帽的管照君看着底下,帽檐下的碎發随風揚起,露出冷冰冰但寫着‘無語’二字的一張俏臉。
腳下的雪坡終于有了動靜,她拿起挂在身前的翻譯器,輸入道:
[範米,你好虛。]
一隻登山杖率先出現,随後是一隻顫抖的手,接着是一張累到瞬間老了十歲的臉。
範米:“廢話。我特麼的是技術工種。”
他四肢并用地往上爬。
管照君貼心地後退一步,又一次輸入:
[範米,你好虛。]
“都說了,我...”
[範米,你好虛。]
“...來了來了,别催了。”
範米咬牙翻身,總算爬了上來。
兩人此時站在一座雪山的半山腰處的平面上,範米敲了敲腕表。
上面屏幕亮起,藍色的虛拟地圖上閃爍着一個白色光點,正是兩人腳下的位置。
“呼,沒錯了,就是這兒。”
範米收起腕表。
管照君用鞋尖踢掉一個略高的雪堆,臉上露出迷茫,問道:[聞聞在這下面?]
“如果定位信号沒錯的話。”範米邊說邊開始翻包,“下面肯定還有秘密空間,看看能不能...”
一擡頭,拿着兩把折疊鏟的手僵在了空中。
範米喉結一滾,問:“管照君...你在幹嘛?”
管照君一臉認真地将炸/藥往雪裡怼,翻譯器實時地播報道:[炸它。]
“你你你你..你等會兒,就這麼炸了的話!!!”
“嘭—”
說時遲那時快,範米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管照君擡手将引線一扯,兩人站着的平台頓時一晃,炸/彈埋在雪下發出一聲悶響。
“啊,完了。”範米扯出一抹生不如死的笑。
管照君不解地看着他。
不用範米解釋,下一秒,從地底深處湧上來一陣陣劇烈晃動,深黑的裂縫如陡然張開的血盆大口,眨眼将兩人吞了下去。
受震動影響,山頂的雪大片大片地往下落,眨眼間便湧到了半山腰,不僅填平了裂縫,甚至來勢洶洶地湧去了山下。
恐怖的轟隆聲響了整夜,直到天将明,才緩緩停下。
-
“昨晚怎麼回事,吵得我以為怪物來了,在夢裡打了一夜的怪。”
勞全敲着腦袋,一夜睡了等于沒睡,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臉色也不好看。
“東面突發大型雪崩,叫臨近的隊伍去看了,還好沒有人受傷。”卓三從副駕駛轉過頭來打招呼:“早上好,我們快到了。”
勞全簡單應了一聲。轉頭,盛清風坐在後座另一邊,他昨天開了一夜的車,現在頭靠着車在窗閉目養神。
忽然,車停下了。
急刹讓車内幾人都是一驚。
盛清風迅速睜眼:“怎麼了?”
“不,沒事”,孟大海兩手抵着方向盤,面色凝重,“我差點開過頭。”
“嗯?我們到了嗎?”卓三往外看去,可外頭皆是一眼能望到天邊的白茫茫的雪。
孟大海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如果位置沒錯,那确實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