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勞全不耐煩道:“不都說了,是去臨近的安全區。”
“這有區别嗎?全國的安全區就這麼些,彼此都挨得極,我們這荒郊野嶺地和哪兒都挨不着啊。”
卓三一雙狐狸眼都睜大了:“而且,那群黑衣人呢,偷襲呢,有人想要殺我們!”
這事兒勞全也正郁悶。克坦工會中,他、許立軒、餘将三人是一起出來的,他還是隊長。
可現在另外兩個人一個大概率死了,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
身為隊長,兩個隊員下落不明就是恥辱。
勞全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一聽卓三的話腦子一熱也刺道:“怎麼?你還想違抗命令?”
卻不想卓三兩眼一睜就怼到:“嘿,他又不是我的會長。”
一聽這話,勞全擡眸就飛過去一個眼刀。
卓三佯裝眼瞎,盯着勞全鼻根處,自己跟自己玩起了鬥雞眼。
勞全被氣得不想說話,卓三也不想理他。帳篷裡倒是意外安靜了下來。
等勞全好不容易氣順了,又轉頭看向帳篷裡的另外兩人。
孟大海閉着眼睛縮坐在車後備箱裡,盛清風在他不遠處,埋頭擦拭自己的方片刀刃。
“别看我,我也不回去。”盛清風頭也不擡。
勞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卓三頓時得意了:“你看!”
勞全:“你...”
“第一,不管怎麼樣,聞、孫聞聞還在任務地點,我們肯定要去找。”盛清風搶在勞全之前開口。
“第二,我們肯定不是唯一受到襲擊的,敵人是誰、為什麼要襲擊我們、想得到什麼,你清楚嗎?往回走極有可能自投羅網;”
“第三,隊伍反複來回就是對計劃的不明确......”,盛清風往後一靠,和孟大海挨得極近。
勞全這才發現,孟大海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警告似的盯着他,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棕熊,若盲目靠近将會遭到兇狠的反撲。
“吉祥工會拒絕根據衛俊英的情報行動。”盛清風的語氣淡漠且堅決。
身為會長的孟大海沒有出聲反對。
卓三眼中騰起很淡的羨慕,張了張唇,又閉上了。
勞全被兩人驟然騰起的氣勢定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
這邊正在發生争執,而作為被挂念的一方,孫聞聞卻過上了久違的跟着時間表安排的平凡日子。
如果生活的地方不是在冰窖裡就更好了。
木屋每天早上八點統一起床。在清點完人數後,會由黑衣人統一帶至冰窖。
晚上回去的時候根據當天進度來算。不過,根據孫聞聞這幾天的估算,誤差不會超過一小時。
第三天,他依舊沒有吃中午的餐食,偶爾喝一口營養液,其他人竟也沒有說什麼。
孫聞聞也是後來從周橋口中得知,孟俊雅竟然此前就特意打過招呼。
這種被洞察的感覺讓孫聞聞不爽了好久。
而在第五天的時候,冰窖裡又來了一個新人。
穿着繪有‘涅槃計劃’披風的少年是被人扯着衣領扔進來的,直接摔了一個屁股蹲,人還沒站起來,邊揉邊躲邊喊:“救命啊!别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聲音尖銳得像公雞叫,讓冰窖内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好幾個差點沒扯住懸挂的繩索。
孟俊雅掏着耳朵走了進來,穿的是孫聞聞初見時的那身白色緊身服,“吵死人了!你不要打擾别人工作好不好啊。”
“啊?”少年一靜,又是一驚,跟貓頭鷹似的猛地轉頭。
瞧着身後貼在牆上、站在地上的大概四十來人,愣得眼睛差點瞪出來。
“這?這?啊?”
因為他轉了過來,孫聞聞眼尖瞥見了少年胸前的徽章。
三?還是五?
之前倒是聽勞全提起過。所有的隊伍根據單雙數進行一級劃分,單數一邊,雙數一邊。
倒是離得都不遠,也難怪會被抓過來了。
孟俊雅張望了一下,喊人:“周橋!”
站在伸縮架上的周橋一愣:“啊?啊?”
孟俊雅招手:“過來領人了?”
“啊?哦......哈?”
這會兒正好輪到孫聞聞操控伸縮架。送周橋下來後,他下意識跟過去一眼,突然就對上了孟俊雅的視線。
這人拿着一根指頭粗細的冰棱咔嚓咔嚓地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說看我對你多好,對視良久後忽而一挑眉梢,轉身走了。
隻留下孫聞聞蹙眉站在原地。
那少年來自第三小隊,被周橋接回來的時候吓得連自己的名字也說不清。周橋也不敢讓他上架子,就尋了角落讓他呆着。
一直到結束今天工作回到别墅,少年都安靜得仿佛是一個挂件。
然而卻在入夜孫聞聞準備睡覺的時候,和老鼠一般淅淅索索地敲門。
也不知道他怎麼認出孫聞聞身份的,孫聞聞一開門,少年就期期艾艾地擠了進來。
聲音像不小心從巢中掉下來僥幸救回一命的幼鳥,張嘴就喊:“哥,我們今晚逃嗎?”
孫聞聞:“......”
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