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玚感受到沈書清指尖的涼意,溫和問道:“害怕了?”
她清了清嗓子,從容回答:“沒有。隻是在想,殿下疼不疼。”
李玚自嘲地哂笑着,話裡全是不在乎:“莽夫一生,疼不疼的,早過去了。”
眼底的淚漬拭去,沈書清從藥瓶中取出一點,抹在李玚左肩上淤痕之處,輕輕揉搓着。
男人的肌膚堅實有力,沈書清的臉上不自覺染上一層淡淡的霞紅,手上的動作緩了幾分。
李玚以為沈書清擦完藥了,溫聲道:“好了?”
沈書清的手立馬縮了回去,将藥瓶的蓋子合上,乖乖應道:“殿下,好了。”
李玚穿上裡衣系好,随意披了件披風,坐在沈書清身旁。
沈書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身子悄悄向一旁挪去。
李玚盡收眼底,打趣問着:“躲什麼?不過是坐了一會,也要同我劃清界線嗎?”
不知今晚怎的,許是與李玚這等血氣方剛、年歲正好的孤男共處一室,沈書清感到格外的不自在,連話都說不利索,幹脆一直默然。
“我不是故意逗你的。隻是這宮門已關,想來你也無處可去,就收留你一晚,明早換好這官服,一同去早朝。”李玚今夜分外耐心,許是他十分珍惜與沈書清共處的時光,不舍得破壞一刻。
沈書清拗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李玚這個辦法确為上佳之策,此處于她來講最為安全妥帖,她沒法拒絕。
她鼓起勇氣,小聲嗫嚅着:“殿下,要不讓我去偏殿?”
李玚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唉聲歎氣:“我就想讓你陪我說說話,這也不行?”
沈書清漸漸有些回神,反應過來她同李玚之間是何局面。她從方才的思慮中抽身,沉靜回道:“我和殿下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這倒是讓李玚摸不着頭腦,明明剛才還和和氣氣的,怎麼一下又拒人千裡之外了。
他還是耐着性子,好言好語道:“沈書清,你就是笃定了我不會生氣,才敢如此放肆。”
沈書清依舊不肯心軟,強硬地說:“那殿下明知我的脾性,還要來招惹我。”
“我還偏就樂意。”李玚不服氣地應道,身子又往沈書清處挪了幾分。
沈書清察覺李玚的靠近,索性心一橫,站了起來,冷言說道:“殿下請自重。”
李玚被沈書清突如其來的起身吓到,心不自主的涼了半截。他一把扯過沈書清的手臂,護住沈書清的頭,将她按倒在榻。
雙目瞪圓,沈書清根本無法動彈。心急速地上下跳動,她慌亂地注視着李玚如烈火般的瞳孔,腦子完全失去了思考。
涼風穿過窗棂,燭火随風輕快地搖曳,李玚輕盈的衣擺被風淩亂地親吻,順帶擾亂了沈書清耳邊的發絲。
李玚唇邊勾起一抹壞笑,指尖從沈書清的額角愛惜地撫摸至耳邊,停留了一會兒,鼻尖漸漸地湊近,帶着□□皇子的威嚴,不容反駁地問道:“沈書清,忍讓你幾分,你便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沈書清盡力讓自己冷靜,啞着嗓子說道:“我隻應允了幫殿下擦藥,别的我可從未應允。”
李玚不屑地譏笑着,俯下身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覺得外頭的人會怎麼想?反正他人已經想入非非,我倒不如坐實來得痛快。而且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待我也與那些尋常男子不同,你還不敢承認嗎?”
聽聞李玚的最後一句話,沈書清徹底失去了理智。她深深明白她與李玚之間隔着重重山隘,隻要蘇家沒有清白的一日,他們便絕無可能。
她一遍遍的這樣告訴自己,可當李玚真的欺身而來時,她的身心根本無法抵抗。
李玚未等她的回答,便繼續說道:“可我總覺得,你在有意推開我,不是欲拒還迎,像是懷揣着心事故意為之。沈書清,我看不清你的心。”
“那麼殿下呢?不是也如此?我可聽聞殿下是坐懷不亂之人,難道這□□愉就能滿足殿下嗎?殿下明知你我之間的身份絕無可能,卻還要為之,僅憑一兩次心動就敢抛卻身份肆意妄為,我也看不清殿下的心。”沈書清終是将二人間的窗紙捅破,全權敗露。
李玚漸漸送開了沈書清的手臂,冷意逐漸攀上了他的雙眸。他輕歎着氣,起身下榻:“縱然你認自己今夜是婢女的身份,可你還是沈書清。我不會動你,今夜你在這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