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非仙把自己關在屋内後馬不停蹄地開始制作，布料寶貴。她每一步都要反複确認清楚才會上手去縫制。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卧室時，水非仙總算迎來自己的第一套成品，朝陽的紅光為這套定制西裝鑲嵌上一條金邊，她靜靜地品味着，時尚又優雅的輪廓，搭配上輕盈而富有流動性的質感，集典雅、舒适與健康于一身。若是配上高歌那陽剛型的身材，便會産生一種名為魅力的魔法。水非仙簡直等不及想要看到自己客人的上身效果。

水非仙為趕時間，匆忙下樓到家屬院對面的包子店買上兩屜包子。家屬院門口的包子店是住在這院中的住戶自己開的，用料十足，皮薄肉厚，撕開都是滿滿的肉餡和湧出的汁液，光是看起來就香。

水非仙帶着包子回家後，将它們分好，哪些包起來給女兒早上帶走吃，哪些留着她中午和晚上吃，留着的要包起來防止冷掉，哪些要自己帶着吃。

安排好後，水非仙走到艾小蓮的房門前，輕輕敲敲女兒的門，“小蓮，媽媽今天有事，需要早一些出門哦。給你準備的食物在老地方，不要睡過頭哦，等會兒收拾一下就快點出發吧。”

聽到裡面傳來艾小蓮乖巧地回答“好。”水非仙帶着成品衣服、上次沒賣掉的女裝以及衣架匆忙出門。客人說是今天，卻沒說具體是什麼時候，早一些去等着準是沒錯的。

經過昨天一整天對這附近的摸索排查，水非仙再去那家商場時已經是輕車熟路。甚至還能穿過兩條小巷，走個近路。

站在那商場門口，水非仙将支架組裝好，把女裝挂上去，就開始專心等待。

“早上好，昨天我有點事，所以沒有來。”水非仙同那位在商場門口賣糖漿水的阿婆打着招呼。

那阿婆聽到水非仙的招呼聲隻是尴尬地點點頭，眼神閃躲。

“來來來，快走開，這裡不許擺攤賣衣服。”一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過來驅趕水非仙。

水非仙皺眉問道：“我并沒有占多少位置，何況我這裡離商場大門有一定距離，并不會對商場顧客的進出造成妨礙。為什麼要趕走我？”

保安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他邁出一隻腳踩住水非仙的衣架腿，雙手往後一背，“為什麼？就憑我在這商場幹了五六年，你一個違法擺攤的商販，還有理了？”

“違法”兩個字實在激怒水非仙，無論是前世今生，自己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眼前這人一張口就給自己扣上一頂大帽子。

考慮到後面還要做生意，水非仙忍住脾氣，耐心解釋：“國家并沒有不允許公民出來擺攤一說，擺攤賣衣服現在還無需辦理任何證件，過幾年需要去辦理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辦理。我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不偷不搶，你憑什麼張口就說我違法？還有，這裡這麼多人擺攤，你都不去管，憑什麼隻針對我？”

那保安氣極反笑，“我們商場裡賣的就是衣裳，你在我們商場門口賣，我們交稅，你什麼都不交，你賣東西就該給國家給錢，你現在不給，不就是偷國家的錢嗎？别人，别人賣的我們商場裡面沒有，你開在這裡是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不就是眼紅商場人多嗎？你要是不服，盡管去告，我把話放在這兒，我們商場每年納稅多少，你多少？你覺得所有人會幫着誰？”

眼前的保安根本沒有壓低嗓門，他的聲音大到路過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能有這番有恃無恐的樣子，水非仙清楚，對方說的是實情。

換個地方賣衣服倒是也沒什麼，大不了以後起得更早，走得更遠一些。隻是，眼前的保安這呼來喝去的态度真的讓自己很難受，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以她的産量根本不足以影響商場的銷售額，若是商場的管理人員出來跟她解釋清楚原因，要求她換位置，她是願意配合的。可一位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保安跟罵犯人一樣大着嗓門呼來喝去，誰能願意呢。

水非仙默默将衣架和那套女裝收拾起來，就在這裡站着等高歌吧，把成品送到顧客手中，這家商場自己就再也不來了，水非仙想。

可那保安依然覺得不夠，他咄咄逼人，再次大聲罵道：“你怎麼還不走？年紀輕輕的沒臉沒皮，女娃娃家的，被人說過還能死皮賴臉待在這裡，窮瘋了嗎？”

嗓門實在大，路過的人聽到都對這兩人指指點點的。

忍吧，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年代連個投訴渠道都沒有，這樣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

水非仙耐心道：“我沒有不離開，在這裡等人而已。”

“你？等人？”那保安一聲嗤笑，“你知道來商場買東西的都是什麼人家嗎？”那保安輕蔑地看一眼水非仙，接着大聲對着路人嚷嚷起來，“都來看啊，這個女的，自己做的衣服按人家金利來的價格賣，真是窮瘋了，路過的都記住她，别被她騙了啊。”

再待下去屬實對自己不利，水非仙轉過頭，冷漠地注視着眼前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子輕蔑一笑，“怎麼？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還想找我麻煩？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趙春來。”

水非仙自認為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她今天奈何不了眼前的人，不代表以後不行。想到這裡，她多看幾眼眼前的人，趙春來，她記住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