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存折,從小陳父帶着自己打拼的回憶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田叔繼續說道:“不要誤會你爸爸,他表态是為你啊。他說他是為了給你留個退路,萬一你闖蕩失敗了,你也不用害怕,他還把那家店給你穩住喽。”
“那他為什麼不來送我?”水非仙過來攬住陳玲的肩膀,為陳玲遞上紙,陳玲接過卻忘記了擦拭眼淚。
“你爸說:玲玲的媽媽走得早。這麼多年我又當爸又當媽的,别看珍寶軒我好像看得比命重,實際上那都是為了玲玲。這麼多年啊,我就活玲玲一個,你要突然讓我跟她分别,這場面我受不了,就不道别了。再者,做戲總要做全套,火車站那邊住着我兩個大廚,萬一撞見了,又要多心了。”
聽完田叔的話,陳玲轉身趴在水非仙的肩膀上,再也控制不住地放肆痛哭起來。水非仙和小蓮無聲地安慰着她。
可陳玲隻允許自己難過兩分鐘,接着就爬起來将眼淚擦幹淨,啞着嗓子說:“快走吧大家,别再因為我耽誤了。水姐姐可是買的兩個軟卧包廂票,大家上車還能睡一會兒,要坐很久呢。”
說完,沖上去摟一下田叔,然後下狠心再也不看田叔轉身就離開。過完安檢後,衆人又聽到田叔在那兒喊:“玲玲,别聽你爸那一套女将不女将的,你壓力不要太大,做不好也沒事,就回來,我們永遠等着你。”
陳玲的腳步停頓片刻,然後跟着大家一起,堅定地向前走去。
進去包廂後,白英和王芹芹以及王自芳倒是興奮地四處看看,這兒動動那兒摸摸,軟卧她們還沒坐過呢,這時代并不是所有的火車都有軟卧,也就是去首都及滬市這樣的大城市才能見到。
隔壁,水非仙和小蓮見陳玲坐下後,還有幾分難過魂不守舍地望着窗外,就想着鳴笛以後去餐車給陳玲看看有沒有什麼點心,給她買點。
可剛一鳴笛,火車一啟動,陳玲頓時像看到了什麼,她起身快速将下面的窗戶擡起,然後對着站台上某一根柱子大喊:“老陳!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你等着!我一定讓珍寶軒名揚天下!”
水非仙和小蓮趕緊起身,順着陳玲的目光望過去,在其中一根柱子後面,有一位大肚皮如同彌勒佛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柱子後面偷偷看向這邊,聽着陳玲的話,對方抹了抹眼淚,招了招手。
接着,火車快速前進,那麼大的火車站站台,顯得陳父的身影越來越小。
“玲玲姐。”小蓮猶豫着開口,有些不知道怎麼安慰陳玲。
“哈哈。”出乎包廂内三人的預料,陳玲一抹眼淚,大喊一聲:“痛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爺最疼我陳玲了。當初李秋實那狗東西走的時候,讓我哭成那個樣子。可你看現在我呢,我出發的時候,周圍有朋友,站台也有人更愛我,更放不下我。比起那李秋實,我可真是幸福多了!”陳玲惡狠狠道。
明明說的是自己哥哥,可李秋華還是被陳玲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路還遠,也看不到前方去往何處,可身邊有這麼一群人陪着,又有什麼怕的。
這一趟路上,飯點水非仙帶着幾人去餐車點菜吃,軟卧包廂内還配有窗簾,将包廂門拉上就是個相對安靜的空間。舒适的環境與兩年前水非仙連個座位都沒有,飯點還要饞盒飯那次形成鮮明的對比,讓白秀雲不禁心生感慨,又開始和同包廂的三個姑娘講水非仙那次的故事。
舒适的環境讓幾人感到不過睡了一覺吃了頓飯,就到首都的錯覺。一下火車,年輕的姑娘們都在那兒感慨首都火車站真大啊,門口的廣場也好大,門口的廣場上還有一隻大大的亞運會吉祥物熊貓盼盼呢。姑娘們在等待牛國豪的過程中興奮極了,白英還說:“不愧是首都,你們看那廣場上的姑娘,穿得多時髦啊,這蓮仙還不得賣瘋了!”這話引得幾位姑娘們都笑着打鬧成一片。
沒一會兒,一位看上去中等身高,腦袋圓圓,長着對大花眼睛,穿着一身淺藍色水洗布夾克衫配着條牛仔褲的年輕男子就走過來問:“請問,是水老闆嗎?我是牛國豪。”
“對,我是。”水非仙點點頭,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對方一眼,這牛家夫妻的兒子,看起來還挺帥氣的。
“老闆,你終于來了,請這邊跟我來,我準備好的三輛出租車,早就在待命了。首都歡迎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