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姐,打聽清楚了,兩天前,柳宋金三家店鋪聯合發起聲明,不允許附近任何廠子給咱們供貨,包括零售商也是,否則将得罪他們三家,再不合作。”牛國豪近前低聲說道。
水非仙聽完後,沉默不語,幾分鐘後說出一句:“這後頭新開了家咖啡屋,咱們去嘗嘗鮮。”
等二人手捧咖啡,在公園裡某個椅子上坐下後,水非仙才再次開口問牛國豪:“這柳家,牽涉什麼利害關系?”那天開業,姓柳的詳細為自己介紹過其他兩家,單單漏了他自己的信息,恐怕是有意為之。
“他祖上自前清起就在做量體裁衣的生意,中間起起落落,家業倒是延續下來。底氣足,祖上傳下來的鋪墊也夠,78年後他逮到機會就可勁兒發展,在首都有七家店,穩穩占着首都市場。他的需求量最大,誰也不敢惹他。這些年受夢特嬌的影響,吃着紅利跟着做冰絲,也小賺了一筆。”牛國豪娓娓道來。
如今的夢特嬌都賣到一千多塊一件,他能産出便宜一倍不止的夢特嬌同款,自然生意好些。
“這柳家,背後可有什麼靠山?”水非仙手指輕點,細細思索,這是她最關心的一點。
“做衣服而已,何況這是首都,還不至于向哪方遞了投名狀。就我這麼多年知道的情況來看,沒有。”
“那這柳家,就是可動了。”水非仙輕笑,眼中閃過殺意,又想到什麼後斂住情緒,轉頭再次問牛國豪:“你可知,我為何帶你出來喝這杯咖啡?”
“能知道咱們蓮仙都有什麼人在,以及下個月需要什麼樣的布料,下個月有什麼新品這樣的事,連我都提前不知。水姐,你是懷疑,咱們店裡出了叛徒。”牛國豪皺眉道,心裡不舒服,這麼長時間,大家也處出感情,怎能好受?
“不是懷疑,而是确定,國豪,這世上沒那麼多巧合,任何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說完她長歎一聲:“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真到這時候我還是怕的,我不怕城外有群狼環伺,唯恐自己的根部被蟲蛀而不自知。自古以來失人心者亡,國豪啊,你實話告訴我,我究竟是哪一點沒有考慮到位,你是後來的看得該更清楚些。”
“水姐,人心不足啊。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小人無錯,君子常過,這是沒錯。可你已經盡人事了,何苦又将所有事兒壓在你一個人的肩膀上,咱們蓮仙工資高待遇好你還體貼咱們,有這樣的好老闆誰不羨慕?又何苦用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牛國豪梗着脖子說道。
水非仙看着他那樣子輕笑一聲:“你的口音變得倒是快,聽你這語氣,就能猜到你整天怎麼厚着臉皮黏着人家芹芹的。”說完就見牛國豪臉紅得跟番茄一樣,她繼續說:“也罷,就不臊你了,明天跟我去一趟楊柳,把戲給我演好喽。來而不往非禮也,有來有回,見招拆招總比在這兒悲春傷秋得好。”
蓮仙為着後續供貨跟不上,已經被迫歇業兩天了,消費者已經開始有怨言,外面還有人帶節奏唱衰她們蓮仙的。這些人對她們蓮仙,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這筆賬她水非仙記下了。
第二天,水非仙帶着牛國豪去到楊柳,見到柳老闆第一眼,水非仙就開始哭。她紅着眼睛,我由見憐地将蓮仙這兩天的情況告訴柳老闆,接着抽抽搭搭地哭訴:“您說,我們這是得罪誰了啊?怎麼突然這些布料的供貨商都反了水,這下我們可怎麼繼續制衣,這正在開業的熱頭上,這可怎麼好?”
那柳老闆上前安撫,語重心長道:“小水啊,這事我也多少知道點,可我不敢跟你說啊,我都一把年紀了,人家兩個正年輕呢不是?你也要體諒你柳叔啊。”說完又轉頭看向水非仙身後的牛國豪,怒斥道:“你怎麼如此沒有眼力見?誰是頭兒你心裡不清楚?往那兒一站擺個臭架子給誰看?還不快哄你主子高興,興許還能給你留條生路?否則啊,滾蛋吧!”
水非仙隻假裝聽不懂人家的言外之意,繼續柔弱抽泣道:“罷了,柳叔,我不過一個姑娘家,怎能禦得住男人?他們這些年輕人仗着年輕,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不是一天兩天了。”說罷又哭了小半天,才繼續開口:“柳叔,我不是不懂事的人,這事兒我知道你不容易,也不怨你。隻求你幫我想想招兒,眼下我該怎麼辦?婦道人家我遇到事除了哭,可真是再沒招兒了。”
“别急,别急。”柳老闆笑着開口:“我既然說過看好你這個晚輩,就不能做那見死不救的事兒。從前也确實有幾家店就這麼被他們擠走了。依叔看,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怎麼控制住輿論,不要再讓對你不利的言論傳出去,還是要做些什麼東西出來,自證才是。”
水非仙眼底閃過嘲諷,自證陷阱嗎?好,她就陪他玩玩。
“柳叔,你可知,這首都眼下什麼款式面料賣得最好?”水非仙一副全然信任柳老闆的樣子,那眼神中甚至透着清澈和愚蠢。
“賣得最好,也最賣上價的,也就是你柳叔店裡的冰絲t恤以及冰絲開衫了。你可以看看。”柳老闆大笑着說道,那眼神中飽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