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矜瞥了眼衣袖,任他抓着,擡眼睨領頭人,“看你的人是我,你問他?”
領頭人:“我問的是你。”
“那你看他做什麼。”鄧矜盯着他。
領頭人看他半晌,忽然握了握拳,“找事是吧?”
鄧矜嗤笑,“你也配。”
“你想死!”領頭人罵道,身後的幾個幫工順勢踢上了門,酒館一下子變暗。
一個拳頭帶着呼呼風聲朝鄧矜砸過來,宋子須驚呼一聲。
鄧矜穩穩坐在椅子上,擡手接住領頭人揮來的拳往旁邊一帶,輕而易舉把力量化開,随即一腳踢向領頭人膝蓋,對方猛地慘叫一聲,跪在了他腳邊。
過招拆招不過眨眼間,一群準備沖上來的幫工立即止步,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敢再上前一步。
“磕頭,向他謝罪。”鄧矜睨着跪下來的領頭人。
領頭人抱着一邊膝蓋,咬着牙關,狠狠盯着鄧矜,“你使陰招?”
鄧矜淡淡道:“你不配。”
領頭人沒反應。
鄧矜微微俯身,“幫你一把?”說完抓住領頭人的頭發,狠狠往地上一磕!十分悶重的落地聲響,領頭人身子一歪,暈了過去,額頭上一個血洞迅速彌漫開來。
鄧矜招招手,小順子上前,他道:“除了那幾個幫工,把對鄧毓動手的其他匠人武侯列出來,模糊鄧毓名字,貼到大市一街公示,再查他們做過的所有蠢事報來。”
“是。”小順子把領頭人拖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人也想跟着出去,鄧矜道:“去哪兒啊,不幹活?”
幾個幫工中,有一個人看着面善的人站出來,“這位爺,不是我們不幹,實在是沒有領頭的,我們不敢做啊。”
鄧矜支着頭:“那明天一街公示榜上有名,此後并着上老下小不得在皇都謀生,這樣也不做?”
“……什麼?”那面善的人匠人愣了愣。
鄧矜神色冷淡,“前幾天西市的珠寶鋪掌櫃請你們過去,你們幹活時借機吞了一筆錢,被發現後聯合武侯對掌櫃大打出手,合該公之于衆。不想明天榜上有名就好好幹,工錢從你們吞過的那筆錢裡扣,要被我發現買來的材料缺了或損了,自費補上。”
匠人皺眉:“勞問一句,你是什麼身份?”
鄧矜:“你覺得我是什麼身份,我就是什麼身份。”
一群人杵着,面面相觑。
“幹活。”鄧矜道。
面善哥又站出來,“那筆錢在我們打完之後,已經還回去了,您得另付工錢。”
鄧矜睨他:“按大梁律法,私吞雇主銀錢須三倍償還,珠寶掌櫃不計較,你們就當還完?”
“你和那掌櫃是兄弟?”面善哥問。
鄧矜:“再廢話試試。”
面善哥不問了,有些不甘心,和幾個幫工搖了搖頭,認命道:“那你說要做什麼。”
“牆刷幹淨,有瑕疵扣工錢再重來;地闆鋪磚,鋪不好或者把買來的磚鋪壞了,重買的錢從你們工錢裡扣,買不到一樣的雙倍扣。此外,我和他去大市買東西時,你們和我們去搬回來,磕到了碰壞了再扣工錢,工錢扣完了就自費賠。是賠到傾家蕩産還是好好幹,自己選。”鄧矜道。
有人罵了一聲。
面善哥臉色鐵青,“大市在天子腳下,你憑什麼這麼猖獗。”
“你能偷雞摸狗聚衆鬧事,我不能猖獗?”鄧矜道。
駁得對面啞口無言。
須臾,一群人面色青青紅紅地幹活了。
“宋子須,”鄧矜把日報本和筆還給他,“愣什麼。”
宋子須回神,緩緩接過自己的東西,輕聲問:“他們就是打三皇子和和高敬的人嗎?”
“說了這麼多,你才知道,”鄧矜看了眼刷牆的人,“昨天剛回學殿,鄧毓就同本宮提了。”
宋子須有些擔憂,“那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有麻煩。”
“指的什麼?”
宋子須揉了揉臉,“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安全。”
“再不安全,本宮也有辦法擺平,你隻管坐這兒監工。”鄧矜道。
宋子須歎了口氣,“殿下,我們可以找别人的。”
鄧矜看他一陣,捏住他腮肉,“宋子須,你真惡毒。你說學殿撥的錢不夠,本宮想辦法找了白幹活的替我們省錢,現在又來怪本宮。”
宋子須瞪大眼睛,含糊不清道:“唔咪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