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白舒年終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青崎仔細地摟着白舒年,用目光印刻他的面容,不敢閉眼。
一整夜,他如流星劃破夜空,光芒四射,活力無限,亦似滿月清輝,溫柔而堅韌地照亮黑暗。
好幾次,他已經舍不得做下去了,但白舒年又總是會哼哼唧唧、不知疲倦地攀上他的脖頸,挑戰他的自制力。
他仿佛是想用行動安慰他,讓他安心。
他用自己的溫暖,包容他,治愈他,把他一下子從水的溫柔拉入火的炙熱,如此往複。
“青崎,我想看看你的耳朵……還有尾巴……”
他還克制着聲音,手臂軟軟地挂在青崎脖頸上,用慵懶又惑人的嗓音,哄着青崎變出耳朵和尾巴來。
他滿意地捏捏他的尾巴,嗦嗦他的耳朵。
沒多久又哭着讓他變回去……
借着黎明的光,青崎回憶着夜裡白舒年的聲音和表情,目光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緊緊地鎖定他沉睡恬靜的面容。
一整夜如上天堂,激烈的愛意和幸福在一個個來回中翻滾沸騰,猛地灼傷了青崎空濛已久的心。
他突如其來的表白,一反常态的熱情,更讓青崎患得患失。
得到過極緻幸福的人,無論如何都不願再體會未得時的渴望和痛苦。
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太多了,青崎想到了什麼,抱着白舒年的手猛地緊了緊。
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把白舒年一直留在身邊。
真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此刻,真希望白舒年一直這樣躺在自己身邊,真希望他不要醒過來。
因為他一醒過來,就意味着他要開始活動,要開始出門,要開始與他分離了……
青崎就這樣抱着白舒年,跟他一起在床上躺了一天。
白舒年睡了多久,他就看了白舒年多久,看不夠似的,越看越挪不開眼。
有些淩亂的頭發好看,長而卷翹的睫毛好看,微微嘟起的嘴巴好看,偶爾皺起的眉頭牽動青崎的心……
——好想把他揉碎,碾進自己身體裡,和自己永遠融為一體……
“唔……”白舒年皺起眉,身體微動。
青崎立馬收起了陰暗的心思,溫柔地等待白舒年醒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臉的滿足和倦意,“幾點了?”
他嗓音沙啞,出聲的時候自己都吓了一跳。
“下午五點。”
青崎回答,同時靈活地翻身起床,快速地倒來一杯溫水,扶起白舒年一點點地喂他。
白舒年喝了半杯之後就不願意再喝了,紅着臉轉過頭去,嗓音沙啞:“青崎,大白天的,注意影響!”
青崎滞了滞,意識到自己光溜溜,輕咳一聲道:“稍等。”
其實心裡想的是:昨晚是誰拉着我一次又一次,天亮了就不認了!
等青崎整整齊齊出現在白舒年面前時,白舒年又不願意了。
青崎的衣服就在卧室的衣櫃裡,而他的衣服在卧室套間的衣帽間裡。
要想穿衣服,得先穿過整間卧室……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兒,跟昨晚主動熱情的自己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好在青崎比較善解人意,從衣帽間給他拿來衣服後便懂事地開口道:“我先去做飯。”
白舒年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确認青崎把門關上了,他才從床上起身。
小心翼翼地動作着,生怕扯疼了。
但是,他驚奇地發現,居然一點頭不痛?
難道是青崎給自己“療傷”了?這個功能好!白舒年嘿嘿傻笑。
從床邊拿上衣服,身體還是有些不适應,他小心地走到衛生間,紅着臉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簡直“慘不忍睹”!
青崎這壞貓……療傷都不療全的嗎?
白舒年一想,自己也會這個異能,不如自己試試效果怎麼樣。
剛要發動時,又意識到使用這個異能有變成貓的風險,到時候請青崎幫自己變回來,又要承受一遍被青崎看到的害羞,于是便作罷了。
反正穿上衣服也看不出來,還好脖子上沒有,簡直是被青崎拿捏住了。
回想昨夜,簡直是拿命在做啊,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白舒年閉了閉眼,表情卻是幸福的。
窸窸窣窣穿好衣服,簡單洗漱過後,白舒年便開心地飛向青崎,飛向自己的晚餐啦。
剛走出衛生間,餘光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昨晚為了防止被打擾,白舒年開了靜音。
他走過去,順手拿起看,是一條消息。
【白舒凡:爸爸病重,速歸。】
目光盯着這行字,白舒年整個人都是蒙的。
腦中像蒙了一層霧,所有血液都往上湧,心跳不住地加速。
他雙手顫抖着,下拉看手機消息,從下午兩點開始,就有電話和消息不斷進來,那時他在沉睡。
馬上撥通了白舒凡的電話,腦袋一片空白地聽着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
“年年,你終于回電話了!”
“對,直接回家就行,爸爸現在暫時穩定下來了。”
“不過醫生說,随時有發作的可能。”
白舒年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話,好像說了,因為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了,着急的,沙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