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折騰下來,夜已深,車外光影重重。
“晚聲,我們到了。”陳紅泊好車,轉頭卻發現鐘晚聲窩在後座睡着了。
她打開車門,想下車叫醒鐘晚聲好扶着他回酒店房間,卻看到車的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朝着他們走來——
男人穿着黑色風衣,高大俊美,刀削般的臉龐在路燈光影中若隐若現,神情冷冽,眉頭微微皺起,雙唇輕抿。
陳紅有些驚訝:“老闆,你怎麼來了?”
江歸遠朝她輕輕點頭:“他受傷了。”
陳紅會意,原來是為了鐘晚聲,心中有了計較,将醫囑盡數告訴了江歸遠。
江歸遠點點頭,打開車門,俯身彎腰,将睡着的鐘晚聲從座椅抱出。
夜色下,高大的男人溫柔低頭,在漂亮的少年發上落下一吻,遠遠望去,像是一幅畫。
陳紅更加心驚,彷佛窺探了什麼秘密一般,連忙轉過頭望向别處。
“今天你辛苦了,不要讓他知道。”江歸遠淡淡地丢下一句,便抱着人向酒店房間走去。
陳紅剛開始有些發愣,後來轉念一想,江歸遠是不想讓鐘晚聲知道,她是被重金挖來做他的經紀人。
看來,江歸遠對鐘晚聲确實很在意。
深夜的酒店走廊十分安靜,落針可聞。
江歸遠抱着鐘晚聲進了房間,動作輕柔地将人放在床上,抽出一個枕頭放在鐘晚聲受傷的右腿下墊着,以免他翻身時壓着。
這時,鐘晚聲嘟囔了一聲,頭埋進了柔軟的枕頭。
江歸遠撫上他的臉龐,大拇指蹭了蹭他的鼻尖。
鐘晚聲的皮膚薄,稍微用點力就會留下痕迹。
這會兒鼻尖帶了點紅,好似雪地裡的一點紅梅,惹人疼愛。
江歸遠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他喜歡鐘晚聲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一夜好夢。
“不要潑我!”鐘晚聲從睡夢中驚醒,他又夢到了昨天潑他的那杯熱咖啡。
“誰潑你?”江歸遠被他的動作弄醒了。
鐘晚聲才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強壯有力的胳膊正攬着他的腰。
“你什麼時候來的!”鐘晚聲有些驚喜,鑽進江歸遠的懷裡,雖然江歸遠每周三都會來赴約,但是每一次見面都會讓他覺得開心。
江歸遠抱着他躺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卷着他的頭發,又黑又軟,像他的人一樣。
“你猜。”
鐘晚聲抓住他的手:“癢。”見江歸遠不動了又繼續道,“我猜你是昨晚來的。”
江歸遠還真沒想到他能猜對,手指蹭了蹭他的臉:“不錯,猜對有獎。”
“獎勵是什麼?”鐘晚聲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回答一個真心話。”
鐘晚聲目瞪口呆:“啊?”
江歸遠淡淡道:“就回答一下,你的腿是怎麼受傷的吧?”
鐘晚聲:“……”這真的是在獎勵他嗎?
頂着江歸遠的目光,鐘晚聲隻好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了一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臨時加戲,所以在躲閃的過程中就不小心被道具砸到了。”
江歸遠早就把事情調查地一清二楚,但還是讓鐘晚聲自己說了一遍。
他伸手捏住鐘晚聲的下巴,湊近問道:“委屈嗎?”
沒想到江歸遠在意的重點是這個,鐘晚聲一時愣住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小情緒也會被人在意。
放在床邊的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一下,鐘晚聲心裡酸酸麻麻的,本來也不覺得委屈,但是江歸遠問了,關心了,好像有了發洩的出口,眼裡漸漸浮現了一層水光。
“乖。”江歸遠歎了口氣,把人抱得更緊了些。
聞着熟悉的木質香,鐘晚聲吸了吸鼻子:“其實,就是砸到的那一下太疼了,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聞言,江歸遠歎了口氣,摸了摸懷裡的腦袋。
他的寶貝還是太容易受欺負了。
“你等會兒就要走了嗎?”鐘晚聲擡眼望他,他有點舍不得江歸遠。
江歸遠親了親他:“不走,等到你腿好了再走。”
鐘晚聲睜大了眼,等他腿好了?那不就是要兩周後江歸遠才離開?
“是,是天天都在這裡嗎?”
江歸遠含笑看着他:“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