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麻煩醫生了。”
鐘晚聲盯着江歸遠棱角分明的側臉,心裡生出幾分緊張。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我今天可以先回家了嗎?我都好了,我在家休養也是一樣的。”
“醫生說,你的傷勢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建議繼續留院觀察……”江歸遠停頓了一下,等到面前的鐘晚聲垂頭喪氣後,才慢悠悠繼續道,“但是如果病人想回家休養的話,還是要尊重病人的意願。”
鐘晚聲這才反應過來,江歸遠在捉弄他!
果不其然,擡眸便對上了江歸遠眼裡還未逝去的促狹笑意。
他愣了一瞬,記憶裡江歸遠笑的時候很少。
今天的江歸遠是真的高興。
回到嘉麟苑,剛打開門,窗明幾淨,香氣撲鼻。
“我讓唐心提前過來打掃了,今天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先吃點,等會兒再洗澡休息。”江歸遠拉着人走到餐桌旁,盛了一碗骨頭湯給鐘晚聲。
骨湯濃白鮮美,但鐘晚聲卻皺着眉頭。
再美味的湯,任誰連喝十幾天也會受不了。
“我真的喝不下了……”鐘晚聲上擡眼眸望着江歸遠,眼裡盈滿哀求。
江歸遠眸色一暗,盯着鐘晚聲開合的紅唇,啞聲道:“乖,今天是最後一碗,明天就不喝了。”
鐘晚聲無奈,隻好捏着鼻子一口喝完了整碗湯。
飯後,被江歸遠強制休息了一個小時,鐘晚聲才被允許去洗澡。
“熱水我調好溫度放好了,換洗的衣服也給你放進去了,洗澡的時候小心一點,别碰着傷口,知道嗎?”
鐘晚聲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小沙發裡,擡頭望着江歸遠逐漸走近,陰影慢慢将他覆蓋。
他隻穿了件黑色的西裝襯衫,袖子折起半挽至手肘,露出健壯有力的手臂和脈絡分明的青筋,上面不慎沾染的水珠顫顫巍巍,晶瑩剔透。
“你,今晚不幫我洗嗎?”
緩慢輕柔的聲音落在江歸遠的耳裡,他眼底閃過一絲深色。
“寶寶不是一直不願意我幫你洗嗎?”
鐘晚聲直起身來,雙手勾住江歸遠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今晚我想你幫我洗。”
向來害羞的人突然變得大膽,但耳尖的通紅還是洩露了幾分。
江歸遠眸色瞬間變深,将人打橫抱起:“寶寶,等會兒不要還沒開始就喊停……”
一抹绯紅浮上臉頰,鐘晚聲嘴硬道:“誰喊停還不一定呢!”
江歸遠輕笑一聲,将人摟得更緊了一分。
迷蒙的水霧裡,一雙如凝脂白玉的手松松垮垮地勾着江歸遠的脖頸,濕漉漉的黑發乖巧地垂落,偶爾到深處時,一張出水芙蓉般的美麗面孔仰了起來,眼角眉梢盡是風情。
“不要這個……”破碎的聲音在水霧中響起,“……我要……”
“要什麼?”江歸遠的眼睛有些發紅,但動作仍舊輕柔。
“……要……要老公正面……正面抱着我……”斷斷續續的聲音被水霧遮掩,隻能隐約可聞。
溫暖的水流滑過緊密相接處,稀釋而下,濺起無數細小的水珠,在激蕩中交融,循環往複,最終緩緩歸于平靜。
等江歸遠将累極了的鐘晚聲抱到床上時,已是深夜。
“餓不餓?要不弄點東西吃?”
黑色被套擁着鐘晚聲,白玉般的手臂上滿是紅痕,暖黃燈光下引人無限遐思。
江歸遠伸手摸上他的臉龐,拇指摩挲着因情事而鮮豔紅腫的唇。
鐘晚聲微微偏頭,輕輕地蹭了蹭江歸遠的掌心。
“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
江歸遠不明所以,但照做。結實強勁的上身還帶着幾滴水珠,肌肉線條分明,脊背寬厚起伏,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雄性氣息。
鐘晚聲坐起身來,伸手撫摸着背脊上交錯的紅痕,細而長,盡頭幾乎消失不見。
原本快要好的嫩肉上又多了新鮮的紅痕,将原本的痕迹覆蓋——那是鐘晚聲留下的。
他一道一道地輕撫,每過一處,都落下一吻。
他的吻很輕,一觸即分,但每落下一吻,江歸遠的身體都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以後這裡,隻有我能留下痕迹。”
宣誓主權。
鐘晚聲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現出自己的占有欲。即使是生養的雙親,鐘晚聲也不允許他們在愛人的身上留下痛苦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