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學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走進教室，羅恩和赫敏在哈利兩邊坐了下來。

“你臉上可以煎雞蛋了，”羅恩說，“你最好祈禱别讓克裡維遇見金妮，他們倆會發起成立一個哈利·波特迷俱樂部的。”】

西裡斯又笑開了。真的，這些書簡直快讓他精神錯亂了——上一分鐘他感到很開心，很驕傲，下一分鐘他開始生氣，想要打碎什麼東西，然而再下一分鐘他又高興起來……最終卻又被擔心擊倒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這樣迅速的情緒轉換。

【“别瞎說。”哈利急道。他生怕洛哈特聽到“哈利·波特迷俱樂部”這個說法。】

所有人都對着最後幾句話發笑。莫麗趁機提出了給大家泡壺茶喝的建議，她讓他們等她回來再繼續，然後端起茶具走進廚房，并找來一個盤子往裡面放了幾塊餅幹。

*與此同時，在孤獨堡壘……呃，我是說，在學校*①

學生們都聚集到了大廳裡享用午餐時，鄧布利多、麥格和斯内普也坐在椅子上，面前擺放着一大盤食物——但是出于某種原因，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饑餓。

米勒娃不停地瞥向烏姆裡奇，眼神明顯地傳遞出她對于用手指掐住那隻癞//□□的喉嚨的渴望。西弗勒斯每隔幾分鐘就擡頭看看格蘭芬多的桌子，然後低頭盯着他的盤子——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沉思。鄧布利多甚至連碰都沒碰過他的盤子，隻是擡頭環顧大廳，就像是第一次身處其中一樣。

他們的異常沒有被忽視。

*鄧布利多的視角*

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把頭偏向鄧布利多，用一種聽起來像是釘子劃過黑闆一樣令人讨厭的尖細女聲問道：“出了什麼事嗎，鄧布利多？”她明顯想打聽些有用的消息。

“沒什麼會讓你感興趣的，”他簡單地說，“整個下午我都在讀一本非常令人沮喪的書，現在實在是不餓。”

她皺起眉頭，顯得很失望，但随即眼睛又亮了，問道：“是本什麼樣的書呢？”

他強顔歡笑，感覺非常痛苦，因為不得不面對她：“是我前一陣子在麻瓜的書店裡找到的，一直找不出時間看。幾天前我終于開始閱讀了……我得說，在我知道的所有人當中，這本書的主角是運氣最差的一個。”他知道如何讓她不再煩他，故作熱情地邀請：“你想看嗎？”

她看起來更願意吞下一大口釘子，但她仍然笑得像癞//□□一樣，說：“不了，謝謝你。隻是覺得你今天看起來很沮喪——我不得不考慮那是因為你在密謀什麼或者……”

“我可以向你保證，那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阿不思告訴她，“我說真的，這幾天我讀了一本書，這本書讓我……呃……重新思考一些問題。”

她再次顯得很失望，但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起身離開，像往常一樣在四個學院的桌子之間徘徊，試圖抓住幾個“行為不端”的學生。

鄧布利多轉過頭去，開始和斯普勞特教授談論天氣。但實際上，他的心思早就飄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他想起哈利，想着這個男孩因為他和他愚蠢的計劃而承受了多少痛苦。現在回頭思索，所有的計劃似乎完全不值得。他擡頭看了一眼格蘭芬多的桌子，哈利三人在低聲交談，顯然打算做些什麼。

他用餘光觑了哈利一會兒，直到他站起來，和羅恩、赫敏一起離開了桌子。他用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看着他們離開他的視線，然後他點點頭，假裝一直在認真聽取波莫娜對最近阿茲卡班大規模越獄事件的看法。

*米勒娃的視角*

米勒娃自從回來後就一直密切注視着那隻癞//□□。城堡仍然完好無損，這意味着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無事發生。她看着癞//□□（她拒絕叫烏姆裡奇的名字，除非萬不得已）和鄧布利多說話，臉上挂着醜陋的笑容。那個笑容實實在在地惡心到了她……她十分渴望能拔出魔杖，把她變成一隻真正的癞//□□，然後丢到禁林裡去。

米勒娃害怕那隻癞//□□在被允許掌控更多權力後會對這個地方做出什麼惡行。她和她的那些中世紀的教學方法真的開始在霍格沃茨施行了——而因此受苦的是學生。她在學校裡昂首闊步、作威作福，懲罰那些無辜的孩子，好像她是這裡的主人……盡管米勒娃知道她一直在莫名其妙地給斯萊特林學院加分，表揚那些欺負其他學生的人——就算她永遠不會承認。

最糟糕的是，如果有人試圖給她點教訓，那麼她會想方設法地逃脫——然後為了“彌補她受到的驚吓”，她會變本加厲地折磨整個學校。②

她看着那隻癞//□□在桌子間走來走去，對着學生們嘟嘟囔囔——很可能是在威脅或者侮辱，然後她倆都及時擡起頭來，看到三人組匆匆離開大禮堂。

米勒娃不喜歡他們的“高級檢察官”觀察三人組的目光……就像癞//□□在觀察一隻巨大的黑色蒼蠅……

讀完那幾本書後，米勒娃開始以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待事物。那些書讓她得以從新的角度觀察事物——從其他角度……她開始看到比以往更多的東西……而她不喜歡她所看到的。

*西弗勒斯的視角*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很惱火。為什麼波特就不能讓他安靜一會兒？幾天前，他還堅信這個男孩和他的父親是一路貨色——除了長相。但随着他對那幾本書的深入閱讀，他終于開始看到一個和詹姆·波特有所不同的孩子，一個不止像小時候的莉莉的孩子……他看到了他自己。

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擡頭看向格蘭芬多的桌子，那個男孩就坐在那裡，小團體的另外兩人坐在他旁邊。他們三個看起來都很疲憊，臉色也很蒼白，就好像他們昨晚集體失眠了一樣——但旋即他又看到他們頭碰頭對着一張報紙竊竊私語。在他們站起來準備離開之前，他在腦海中短暫地想了想他們可能說了些什麼。然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物，發現他什麼也吃不下。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那時候他整天忙于和波特那幫搗蛋鬼對着幹。詹姆·波特最大的愛好就是欺負和羞辱他——尤其是在莉莉面前。當這個波特二代走進霍格沃茨時——長着莉莉的眼睛，相貌卻和他的父親一般無二——他确信他将不得不和一個小号詹姆打交道。

但其實不是的……他可能第一次讀到這個住在儲物間裡被虐待的小男孩時就意識到了。也許……隻是也許……他一直都錯了。這個男孩似乎并不像他父親過去那樣趾高氣揚或者愛好誇耀……他看起來更安靜——比詹姆·波特拼盡全力能達到的還要有禮貌。也許這個孩子繼承的不僅僅是莉莉的眼睛……

他目送哈利·波特離開大禮堂，西弗勒斯·斯内普認為除了“詹姆·波特的小崽子”這一标簽，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定義莉莉的孩子也許是值得的。

*回到格裡莫廣場的視角*

當他們喝完茶、吃完小餅幹後，西裡斯抹了抹嘴，然後拿起書問道：“大家準備好聽聽那個白癡要教我們的孩子什麼了嗎？”

“最好是有用的東西。”亞瑟警告性質地說。

【全班同學坐好後，洛哈特大聲清了清嗓子，使大家安靜下來。他伸手拿起納威·隆巴頓的《與巨怪同行》舉在手裡，展示着封面上他本人眨着眼睛的照片。】

“不出我的所料，”穆迪厭惡地說，“他第一堂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吹噓自己。”

【“我，”他指着自己的照片，】

“行了，我想他們現在都知道你是誰了，”西裡斯歎口氣對着書說，“畢竟你每次開口都是為了誇耀自己。”

【也眨着眼睛說，“吉德羅·洛哈特，梅林爵士團三級勳章，黑魔法防禦聯盟榮譽會員，】

“這家夥不會是認真（serious）的吧？”萊姆斯問——有哪個頭腦正常的人會推舉洛哈特為教授或者黑魔法防禦聯盟榮譽會員呢？

“不，我才是西裡斯（Sirius）。”西裡斯說。

“西裡斯，”唐克斯惱火地說，“一個老掉牙的笑話隻有在第一次講的時候才有趣。”③

【五次榮獲《巫師周刊》最迷人微笑獎——但我不把那個挂在嘴上，】

“他這不就說了！”西裡斯惱怒地說。

“不挂在嘴上……這是他整本書裡唯一常常挂在嘴上的‘榮譽’！”亞瑟喊道。

【我不是靠微笑驅除萬倫的女鬼的！”

他等着大家發笑，有幾個人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我看到你們都買了我的全套著作——很好。】

“因為你強迫他們這樣做！”唐克斯大聲喊道。

【我想我們今天就先來做個小測驗。不要害怕——隻是看看你們讀得怎麼樣，領會了多少……”】

“以他的書為考綱的小測驗？”西裡斯驚恐地問道。

“這意味着格蘭傑會是唯一通過的人。”穆迪說。

【他發完卷子，回到講台上說：“給你們三十分鐘。現在——開始！”

哈利看着卷子，念道：】

西裡斯不說話了，盯着接下來的幾個字，感歎：“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哦，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題目是什麼？”莫麗關切地問道。

“聽聽這個……這就是他的‘小測驗’。”他說到“小測驗”這個詞時雙手在空中做了個表強調的手勢。④

【1.吉德羅·洛哈特最喜歡什麼顔色？】

他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這不可能。”萊姆斯說，傾身向前想自己看個清楚。

“我可沒說謊！”西裡斯邊說邊把書遞給他，“你自己看！然後再看看第二個問題！”

萊姆斯接着讀出：【2.吉德羅·洛哈特的秘密抱負是什麼？】

唐克斯發出一聲壓抑的嘲笑：“哦，梅林啊……它們很重要嗎？”

“情況越來越糟了。”萊姆斯說道，宣讀出第三個問題：

【3.你認為吉德羅·洛哈特迄今為止最大的成就是什麼？】

“什麼？”莫麗憤怒地問道，洛哈特就為這個讓他們花了那麼多冤枉錢？“他向孩子們教授的知識就是他的個人履曆？”

“他認為全世界都得圍繞着他那個大腦袋轉，”西裡斯努力忍住笑，啐了一口，“我早就知道他的腦袋夠大的了……但是，這也太……”

【一遍又一遍，在紙的三面，一直到：

如此等等，整整三面紙，最後一題是：

54.吉德羅·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理想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這些和黑魔法防禦術有什麼關系？“萊姆斯大聲喊道。他一直都非常認真地對待自己的教學工作，而這個老師中的反面例子的教學方式讓他感到惡心。難怪他去教書的那一年，學生們的學習進度落下了那麼多。

【半小時後，洛哈特把試卷收上去，當着全班同學翻看着。】

“真是浪費時間——也浪費羊皮紙。”唐克斯搖搖頭。

【“啧啧——幾乎沒有人記得我最喜歡丁香色。】

“丁香色？有哪個頭腦正常的男人會把丁香色作為自己喜歡的顔色？”穆迪驚呼道。

“所以證明了他是個瘋子嘛！”唐克斯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