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雙回避他的眼神,說道:“有空會去的,二哥。”
邵銘傑這才滿意的離開,杜蘭雙看着邵銘傑一瘸一拐的背影,惡心勁又上來,扶着盂盆吐了起來。
……
天氣轉涼,土地變硬,邵銘玉便不再外出辦差,一直在工部内處理一些不重要的事,除了一些雨水方面,他便沒有别的差事要做。
不過這日,上面下達指令工部要修建宮内老舊宮殿,這事是營繕清吏司負責的,不過這個吏門人數向來不夠用,常會從其它吏門借人。
這不,營繕清吏司的郎中就來找邵銘玉了。
馮遷滿臉笑意問道:“銘玉最近差事可忙啊?”
邵銘玉心中已然猜到馮遷來的意圖,伸手不打笑臉人,邵銘玉說道:“馮兄還不知道我這吏門嗎?夏秋兩日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如今快到冬日,日日想着放職了吃些什麼。”
馮遷哈哈一笑,說:“銘玉說話就是實在。”
邵銘玉沒有說話,笑了笑。
馮遷轉話題道:“你也知道我這個吏門人少,皇上連着想修繕六個宮殿,這手裡人實在不夠用,銘玉你看你這裡不忙,能否給為兄調幾個人來。”
邵銘玉沒有回答,問道:“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如何說?”
馮遷道:“大人們隻看結果,哪裡管這些事。”
邵銘玉點了點頭,暗自思考起來,眼神不時看向馮遷。
馮遷一咬牙,果斷道:“下來的銀兩,玉弟拿走兩成。”
邵銘玉“哎”了一聲,一臉怎麼能如此的樣子說道:“馮兄說這話就見外了,弟弟我不過是在想該派哪些人去罷了。”
馮遷心裡暗罵:真不愧是錢販子出身,就認錢。
馮遷一臉大度說道:“這不是交易,這是為兄請玉弟下館子的,今晚你我二人就好好喝一頓。”
邵銘玉拍桌道:“馮兄發話,自然遵從。”
第二日。
邵銘玉便将自己吏門中二十多個人都調到馮遷那裡去幫忙,其中就有尹根。
這些人不但沒有不願意,心裡還很高興,邵銘玉将他們幫忙這幾個月月錢都漲了一倍。
尹根帶着好奇來到營繕司,馮遷将他們分成不同的差事,都有營繕司專門的人帶他們。
尹根便被指派到一個年輕人身邊,不是别人,正是馬遠航。
馬遠航這一組有兩個都水司過來的,還有幾個他們吏門自己的人,主要負責日常營造和雜務工作。
尹根覺得自己是前來幫忙的,不是本司的人,他就也沒有太把馬遠航當回事。
等正式開始動工後,尹根才知道自己的差事是鋸木材,木材由專門工人搬過來,他們工部再根據需要尺寸,鋸好同樣長度。
尹根“啪”地将帕子扔在地上,在都水司每日也就跑來跑去累點,但都是動腦子的差務,可現在這活計,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中功名的人該做的嗎?
這他娘都是低賤人做的事。
尹根氣勢洶洶找馬遠航,質問道:“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當下人的,至少該讓我們做些輕快的吧。”
馬遠航絲毫沒有被尹根的怒火牽動,他淡淡說道:“不想幹可以走。”
尹根瞪大眼睛,說:“我要找你們主事,你這是任人唯親,憑什麼我們吏門過來的做的都是這樣的差事。”
周圍都水司的人聽到尹根的話,但都當做沒聽到低下了頭,月例都漲了,鬧什麼鬧,你不願意幹,我們還想幹呢。
馬遠航勾唇一笑,說:“你去啊。”
尹根指着馬遠航噎得不知道說什麼,這人、這人如此狂傲,他就不怕自己找他主事嗎?
尹根話都說出口了,對方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不找也下不來台。
于是尹根大步流星走到主事(正六品)那裡,尹根将事情誇大其詞,什麼馬遠航對他們破口大罵,就差甩着鞭子逼自己做事了,還說馬遠航一點也不将主事放在眼中,他實在看不過,才來控訴一番。
那主事看了尹根半天,臉上皺紋越來越多,臉色憋得越來越紅,最後實在忍不住,竟直接噗嗤哈哈大笑起來。
尹根愣在當地,他瘋了嗎?
尹根直直看這主事笑了半盞茶,主事才擦了擦眼角,正色說道:“既然如此,你去跟你們邵大人說一聲,便能回去了。”
尹根脫口而出道:“找他作甚?”
那主事神情變得奇怪,尹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改口道:“你們直接讓我回去不就行了,不需要叨擾邵大人了吧。”
主事翻了個白眼,說:“沒有邵大人手書,你就回不去。”
尹根罵罵咧咧出來:這營繕司的都是瘋癫之人,來這裡真是倒黴,那該死的邵銘玉,絕對是故意報複,我就知道,邵銘玉怎麼會那麼大度不追究我,等我踩你頭上那一天。
可突然拐角處出現幾道身影,尹根吓得差點癱坐到地上。
隻聽那人聲音清冷,問道尹根:“你剛剛在罵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