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高媽媽走進,十分恭敬說道:“大老爺,大老太太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
邵銘玉點點頭,放下倫哥,對錢月道:“我晚上回來。”
錢月微微一笑說:“是。”然後她看向倫哥,倫哥似乎感受到邵銘玉離去,“哇”地一下哭了起來。
倫哥哭叫的聲音,穿透力太強,錢月每次恨不得堵住耳朵跑到門外。
高媽媽頭一次聽倫哥哭,把她吓得一激靈。
邵銘玉還沒走兩步,連忙回來抱起倫哥,口中道:“爹在,爹在。”
錢月說道:“老爺把倫哥給妾身吧,您快去母親那。”
錢月伸手抱過倫哥,他是不哭了,可邵銘玉一走,他又哭起來。
最後邵銘玉無奈說道:“你抱着倫哥跟我一起去吧。”
錢月直接道:“那好吧。”沒有看一眼旁邊欲言又止的高媽媽。
于是錢月抱着捂得嚴實的倫哥,跟在邵銘玉身後一起朝烏金堂走去。
孟氏看到錢月跟着,眉頭緊鎖,說道:“孩子這麼小,怎麼還抱過來了。”
邵銘玉開口道:“倫哥現在離不開兒子,有錢氏抱着無妨,您不是說找兒子有要事嗎?”
孟氏撇了錢月一眼,隻好對邵銘玉說道:“是那花氏病得嚴重,大夫說最好挪出來養,不然隻會越來越重。”
邵銘玉皺眉,不解道:“隻有這事?”
孟氏睜大眼睛說:“花氏當初是你父親做主關進去的,你父親說讓你決定,人命關天,如何不是要事?”
邵銘玉本想說她殘害子嗣,自生自滅又如何,可突然想到代哥,邵銘玉将話憋了回去。
孟氏又說道:“花氏這些年也知道錯了,一直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待着,代哥漸漸長大,她又病重,也起不了什麼風浪,當初母親和你說的事你沒同意,不如就把她挪出來吧。”
邵銘玉知道母親說的事是将代哥過繼到蔣氏名下一事,自己這些孩子,隻有代哥生母犯錯被關,他長大難免心中自卑。
邵銘玉說道:“換個地方倒可,她若是能老實不搞小動作,兒子願意看在代哥份上放她一馬。”
孟氏點頭道:“她怎麼也該本分了。”
突然,倫哥叫了一聲。
邵銘玉立刻回頭,對倫哥笑笑,倫哥朝着邵銘玉伸手,錢月把他手掰回來,倫哥黑眼珠看向錢月,似乎在說:娘,你幹嘛?
邵銘玉忍笑,看向錢月,忽然想到這是自己的妻子,是正室,可他卻怎麼感覺月兒還如之前一般,沒有絲毫變化,也沒見她打理過什麼家事,沒出去和那些太太們聚會。
于是,他問道:“錢氏,這事你怎麼看?”
錢月意外的看向邵銘玉,孟氏則是皺眉看向邵銘玉,這事都定下了,還問她作何。
錢月低頭裝作思考,然後說道:“妾身覺得母親和老爺的決定就很好,不過,當初花姨娘是導緻馬姨娘小産才關的禁閉。”
“妾身想,花姨娘犯得錯誤比馬姨娘犯得錯大得多,不如也将馬姨娘放出來,這樣她們也會感激母親和老爺恩德。”
邵銘玉想了想,覺得這事也可,而且是錢月頭次提意見,自己看在她面子上也不會駁了她。
孟氏看着錢月的眼睛,想看出她是不是不懷好意,你明明知道花葵害了馬麗蓉的孩子,卻還把她們一起放出來,這是無意還是故意?
邵銘玉沒容孟氏說什麼,便說道:“母親,兒子覺得既然解除禁锢,不如就一起放出來,再怎麼說一個也是伺候過母親,一個是祖母娘家人。”
孟氏皮笑肉不笑說:“好。”
花葵和馬麗蓉接觸禁閉,在大房後院還起了不小動靜,現在兩人身邊也都要撥人過去伺候,還要搬院子,孟氏倒不用怎麼忙,交給下面人去做就好。
……
傍晚,錢月這日正給倫哥換衣裳,石榴來到正院,錢月便出去見了她。
石榴臉上淚痕點點,還沒說些什麼,邵銘玉就放職回來了,看到石榴挑挑眉說道:“你怎麼來了?蓮姐呢。”
石榴一聽這話,低頭強忍着淚說道:“老爺,太太,蓮姐她身上又起了許多疹子,妾俾是想請太太叫大夫給蓮姐看看。”
邵銘玉皺眉,說:“又?”
錢月上前說道:“蓮姐她對這些花兒有些不服,到了春季就生些疹子。”不過錢月疑惑問道:“平日裡不是注意了,已經幾年沒得,怎麼這回卻得了。”
石榴用帕子捂唇,似想說又不敢說,邵銘玉臉色有些陰沉,厲色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