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氏否認道:“前兩日她還提起了你,你也是她侄女,哪有一直不喜的。”
杜蘭雙心中驚訝,于是帶着試試的想法去給侯夫人喬氏請安。
侯府最大院子中,數十個丫鬟在院中修建着夏日裡的雜草,池中的錦鯉不時跳出水面吞食,地上還趴着兩隻貓兒,兩個丫鬟細心的給它們梳理毛發。
婁氏和杜蘭雙目不斜視,一路走進院中,向守門的丫鬟溫和說道:“麻煩通傳大嫂,我帶着雙兒給她請安來了。”
“稍候。”丫鬟進去通傳後,很快就出來了。
“夫人讓您和姑奶奶進去。”
室内,侯夫人喬氏閉目養神,下首的丫鬟跪地給她捶腿,聽到聲響,她沒睜眼說道:“來了?坐吧。”
婁氏和杜蘭雙坐下後,婁氏恭敬中帶着絲讨好說:“雙兒許久未回來,她心中頗為想念大嫂,這不來給您請安來了。”
喬氏勾唇一笑,突的睜眼,眼中的淩厲直直逼向杜蘭雙,杜蘭雙吓得低頭,喬氏眼神又轉為平常,話裡帶着絲笑意。
“難為你有心,在夫家過得如何?”
杜蘭雙仔細答道:“回大伯母,夫君待妾身極好。”
喬氏呵呵一笑:“你本事不錯。”
話中的嘲諷之意,杜蘭雙恨不得捂住耳朵,她就不該來這,大伯母之前是不喜歡她,那件事後恐怕是更加厭惡了。
喬氏話鋒一轉:“聽說邵家遇了些麻煩?”
杜蘭雙心中驚訝,沒想到大伯母先提起了此事,她顧不得方才得難堪,說道:
“聽侄女夫君說,好似是邵家大兄出了些事。”
杜蘭雙眼中有些期待希望喬氏說出些有用的東西。
喬氏淡淡道:“得罪人罷了,此事若解決不當,你夫君必是會超過他。”
杜蘭雙眼睛一閃。
從平陽侯府出來後,杜蘭雙就将此話告知了邵銘青,邵銘青眼中是明顯的興奮。
杜蘭雙可以看出,邵銘青沒有絲毫替邵銘玉擔心的意思,全是為那最後一句話激動。
“老爺可知大哥得罪的是誰?”杜蘭雙好奇問道。
邵銘青思考斟酌着說:“之前大哥在浙江那邊做的事不小,信國公府世子的妾室就是因這事沒得,還說要找他算賬,或許是世子爺吧。”
信國公府是太子和慶郡王舅舅家,平陽侯夫人又是慶郡王妃親嫂子,定是知道些其内情,看來此事八九不離十,邵銘玉得罪的正是信國公府。
邵銘青想到了很久之後,邵銘玉得罪的是下一任天子的舅舅,那邵家讓他帶領還有什麼可指望的,怕是永遠也翻不了身。
邵銘文為人太過灑脫,那邵府除了自己還有誰?
……
自從錢月開始收請柬後,跟邵家挨上關系的,每日總會遞些請柬過來,不過大多數都是邵銘玉下屬,錢月自然不會和她們相聚。
大嫂去浙江還沒回來,尹樹妻子料理尹根之事沒有時間,自己在京中好似也沒怎麼和其她人來往過。
可這日突然一張請柬引起錢月注意,肖棕太太謝氏。
謝氏謝夏青,曲成侯爺嫡女,太子妃親妹妹,去年傳言肖棕要迎娶她時,京中不少人羨慕。
這樣的人送來請柬,錢月沒辦法不重視,她請柬上言家中舉辦杏園宴,邀請前去小聚,還望賞光。
錢月當即回複了請柬,必然赴約。
據她所了解,謝夏青是謝侯爺繼室所出,謝侯爺原配養育太子妃和如今世子,繼室生育了三女一子,謝夏青家中排行第三。
邵銘玉與肖棕是同一老師,曲成侯府又是信國公府姻親,此時給自己發請柬,說不定是想探聽些邵銘玉的情況。
錢月正好也想外出交際,于是到了宴會那日,錢月一身淡紫色豎領對襟長衫,外加白色針織雲肩,整個頭發向後梳個單鬟鬓,略施薄粉,明豔大方。
肖棕自從娶了謝家女後,在京中便換了一套大宅子,據說是謝家的陪嫁。
鈴铛給門房遞上請柬,立刻帶着錢月向内走去,走過一片湖心亭池塘,繞過帶梁長亭,便來到内院正門,此時有丫鬟拿着紙傘等候,看見錢月,行禮道:
“俾子帶貴太太前行。”
錢月點點頭,丫鬟執傘舉過頭頂,将陽光遮蓋,落在錢月身後一點。
錢月心中感歎,這定是謝夏青管家後教導出來的,肖家之前可連邵家都不如,果真是大家族教養的嫡女,不管到哪都能看到底蘊。
等她管家後,定也要邵府改頭換面,錢月心中突然出現這想法,意識到後又自嘲一笑,現在連孟氏那關還沒過呢。
丫鬟帶着錢月沒走多久,便聽見前方一衆莺聲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