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在的,你長得真真是好看極了,母親和我說當時妹夫在父親手底下做官,她看到你,就覺得你像極了舅母。”
錢月想到那段時間自己直接或間接的接觸錢家人,确實姑姑算牽線之人。
“要不是多虧了姑姑,我也找不到家人,如今想來感慨萬千啊。”錢月回想着說道。
“哎,别想了,淚珠子都要下來了,你這不是什麼賞菊宴,菊花呢?”劉英不喜歡傷感的氣氛,連忙打斷。
錢月讓下人把菊花捧過來給兩人看,兩人自是見過并蒂菊,不過頭一回見開得這般鮮豔的,圍着誇了好半天。
不一會,又有人來了,是尹樹的妻子阮氏,她家世在京中算是平常,但也要比邵府高出許多。
錢月将幾人互相介紹一番,阮氏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性子與關氏差不多,都不怎麼愛說話,四人在一處,都是錢月和劉英說着,兩人聽着。
可又過了盡兩炷香,再沒有人過來,倒是肖棕的妻子謝氏送了份禮品來,估計也是肖棕送的。
錢月倒不怎麼尴尬,就是關氏和阮氏怕她失面子,不怎麼說話的兩人,竟然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起來。
錢月搖頭失笑。
劉英大手一揮:“咱們四個正好,葉子牌,果子酒都擺上來,輸了不能不給啊。”
關氏和阮氏看向錢月,錢月拍手道:“好!表姐說的正和我意,不過咱們換個玩法,輸了牌的喝酒怎麼樣。”
劉英無所謂道:“依你。”
關氏和阮氏自然也順着錢月的意見來。
于是四個太太打着牌喝着酒,一旁的菊花沒個人看一眼,可等散了,竟然少了三盆菊花。
錢月輸得不多,喝得臉紅些便沒什麼事。
自己下帖子的都是邵銘玉同級和低一級的,可那些太太一位都沒來,看來工部内部也有自己的風聲,他們是都不看好邵銘玉嗎?
還是邵銘玉在山東出了什麼事?
可家裡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直到半月後,錢月才終于知道關于山東的消息,原來邵銘玉在山東做的事不小,查出了山東臨清州知州暗自損壞堤壩,騙取朝廷撥款一事,押着山東知州的囚車都快到京城了。
錢月不禁大吃一驚,邵府竟然丁點消息都沒收到嗎?
邵銘青、大哥、尹樹官位太低,董閣老也不可能告知邵府什麼,這樣一看,還真是囚兔一般。
錢月還正在想着工部那些官員為何疏遠邵府的時候,一個小厮跌跌撞撞的進來,扈媽媽剛想攔他,他大喊:“大太太不好了,大老爺身受重傷回來了!”
錢月驚得站起:“什麼?”
錢月驟然奔出,快速跑向院外,院裡的丫鬟們見狀急忙跟在身後。
還沒到院子,就見前方一群侍衛擡着一個玄衣男人,錢月記得那衣服,還是自己給他包好的。
錢月感覺自己心跳仿佛停止,突然不敢邁動腳步,直到那群人從身邊經過,錢月才看見他們擡着的那人。
正是邵銘玉!
可他仿佛睡着了一般,面色蒼白如紙,胸口處包紮的傷口都被鮮血浸透,雙手麻木的垂在兩邊。
錢月咽了一口唾沫,壓着心中的害怕,急急跟了上去,等她抵達屋内時,邵審、孟氏、邵賓、趙氏、邵安、馬氏,邵家人幾乎都過來了。
“擠着做什麼,趕緊讓大夫看!”邵審發出前所未有的怒吼。
屋内瞬間安靜,隻有孟氏小聲的啜泣。
錢月眼睛呆呆的看着床上的邵銘玉,怎麼三個月沒見,人就這樣了呢,她還記得在嘉興府時,邵銘玉為了演戲,被匪徒重傷過。
錢月雖然沒在現場,但也見過邵銘玉身上的傷口,便知是如何的觸目驚心,這次對比上次孰輕孰重?
可邵銘玉身邊不是有志行嗎,錢月眼神回複明朗尋找志行的身影,抓住個護衛問:“志行呢?”
那護衛知道錢月身份,連忙答道:“志行為了保護老爺已經昏迷多日了。”
錢月心中一驚,能讓志行都受如此重的傷,到底是何人所為?又發生了什麼?
大夫終于給邵銘玉把完脈,他神色沉重說道:“現急需補血大補之藥,病人傷到了胸口出氣之處,恐怕落下病根,聲音也不如以往。”
隻要能活,在這些面前都是小事。
邵審忙說:“有有,多好的藥材都有,你快帶着大夫去取。”
别人不放心,邵審囑咐孟氏。
邵審走到床前,眼中血絲遍布,腦袋甚至有些眩暈,他得知邵銘玉深受重傷,差點一頭栽了過去,自己隻有這一個兒子,又是邵府的中梁砥柱,是萬萬不能出事。
否則家破矣。
後面的邵賓看着這一幕,眼卻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情,生怕被一旁的邵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