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邵府,得知是宮裡的趙太醫,邵審終于回複一絲希望,祈求着趙太醫能夠治好邵銘玉。
孟氏不在房内,再次展現出她當家主母的雷厲風行,封鎖全府,不許一個人進出,全部關在房内,若有人此刻損壞物品或是偷藏東西,舉報出來賞銀百兩。
從邵銘玉所在院子開始鋪天蓋地徹查,一個角落也不放過,隻要發現一點嫌疑,立即拷打,半天過去,邵府至少打殘三十多下人,亂葬崗都擡走十多趟。
二房。
邵賓趙氏和邵銘青杜氏坐在一起。
趙氏埋怨道:“大房出了事,憑什麼咱們也不許出屋子,又不是下人。”
邵賓罕見的沒贊同趙氏抱怨大房:“誰出事了你不知道嗎?那兩人現在是鍋上的螞蚱,得着誰咬誰。”
趙氏瞪了邵賓一眼,眼色朝杜蘭雙身上使,杜蘭雙裝作低下頭,邵賓咳嗽一聲,說道:
“你和杜氏去看看孩子們,别讓她們吓着。”
趙氏便招呼着杜蘭雙一起走了出去。
然後邵賓向邵銘青解釋道:“有些話讓你媳婦聽見也不好。”
邵銘青沒覺得有什麼:“兒子明白。”
邵賓欣慰的點點頭。
邵銘青看向邵賓,眼睛緊緊盯着邵賓的表情,問:“父親最近一直參與家裡的生意?”
邵賓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沒錯。”
邵銘青往前靠近一些,繼續問道:“父親可知道蔣家生意崩盤之事?”
邵賓眼皮抖了抖:“為父也不過是接觸外圍生意,哪能知道什麼具體。”
邵銘青移開眼睛,裝作原來如此的樣子。
邵賓好似累了,趕邵銘青:“你也回去吧,大房要查什麼,盡管讓他們去查。”
邵銘青懂事的應下來,走時,又仔細看了幾眼邵賓,邵賓喝着手裡的茶沒有擡頭。
錢月、邵審、邢廣都在等着趙太醫的診斷,隻見趙太醫又是放血,又是聞一聞,還将邵銘玉胸前的紗布取下,仔細研究。
直到小半個時辰後,趙太醫問道:“能否将邵郎中喝得藥拿過來。”
自然是能,錢月親自将邵銘玉睡前喝下的藥渣給趙太醫,趙太醫扒拉扒拉,最後竟挑起一大塊藥渣,說道:
“此藥名為藜蘆,有修複咽喉之功效,而邵大人胸前所敷的藥材中恰好有止痛用的芍藥,兩者屬于十八反藥物,産生的毒性,即刻損傷五髒六腑。”
“且這碗中所放藥材量不小,難怪邵大人會吐血了。”
之前的大夫還沒有走,他立即說道:“我沒有開芍藥這副藥,邵老太爺,您可以看我的方子,絕對沒有芍藥。”
下人拿來方子後,上面确實沒有芍藥這副藥。
邵審死死捏着方子,眼裡是滔天的怒火:“把大老太太叫來。”
一旁的邢廣卻說道:“竟然還有人在此時謀害邵大人,會不會是那刺殺之人做的。”
而錢月想的隻有,趙太醫既然知道了毒因,那到底能不能解這毒。
三人站在一起,想得皆不同。
趙太醫面色凝重說道:“這毒自古以來就有,可從未有人研制出解藥,老夫隻能試一試。”
錢月聽了這話,心沉了一半。
邵審卻仿佛希望全部破碎,孟氏急匆匆到來時,屋内的氣氛更加凝重。
兒子就算真的救不活,但下毒的歹人也必須找出來,給銘玉報仇,邵審強打起精神,對孟氏将趙太醫的診斷說了出來。
“藥材是你派人去拿的,這期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孟氏腳下一踉跄,最開始藥材确實自己親自取的,可後來銘玉傷勢穩定後,便交給了高媽媽去辦這事,若是回回都自己親自拿,哪裡還會出這樣的事。
孟氏自責萬分,她咬着牙瞪着眼睛狠聲說:
“我若揪不出這該死的,本太太就白活了。”
孟氏看了床上的邵銘玉一眼,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外走去。
“把高媽媽、看着庫房的所有小厮全部抓起來。”
連高媽媽都被抓起來嚴刑拷打,這府裡的氣氛更加緊張。
高媽媽年紀也大了,被打得半死掉着老淚隻說她沒做過,孟氏終究是不忍心,拷打其他人。
庫房鑰匙孟氏那裡有一個,吳管家有一個,旁人再沒有了,可吳管家比高媽媽年紀還大,明年就打算讓位了,孟氏隻好先才用柔和法子,讓他仔細想這幾日有什麼異常。
吳管家沒讓孟氏失望,突然說道:
“老太太,前天晚上高才找老小人喝酒,老小人一時貪杯,喝得盡興,後面之事盡數忘了,不過醒來時鑰匙還是在身上的。”
孟氏真想一腳将吳管家踹倒,大喊道:“還不快去把高才抓過來。”
可孟氏此時最恨的不是吳管家,而是大老太爺邵審,高才是誰,正是聞媽媽丈夫!
要不是他做下這惡心事,怎麼會有這檔子事發生在銘玉身上。
護衛去而複返,兩手空空,回道:
“大老太太,高才已經卷鋪蓋跑了,據認識他的人說,他已經走了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