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神色十分溫和,一點也沒有和錢月劉英拌嘴時的潑辣。
她道:“趙太太快坐,上些茶和點心來。”然後她将茹姐喚道身邊,細細的看起來,茹姐臉蛋通紅,她将頭縮在脖子裡,緊張的手指都顫抖起來,鄭氏卻越看越滿意:“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規矩的。”
鄭氏想什麼趙氏心明鏡一般,她跟着說:“這孩子母親早早就沒了,她作為大的,肯定要樹個榜樣。”
鄭氏點頭,握住茹姐的手,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下來帶到茹姐手上。
“我一看這孩子就喜歡,這镯子還是我嫁來時婆母給的,今天就給這孩子了。”
茹姐一驚,慌張的看向趙氏,趙氏笑道:“鄭太太給你你便收下吧。”
鄭氏這意思是對茹姐滿意,同意這門親事了,趙氏要事不收那就是不滿意了。
茹姐隻好忐忑的接過。
鄭氏眼底笑意越來越深,趙氏眼珠一轉說道:“不知貴公子可在?”
這镯子都收下了,鄭氏也不怕他們反悔,于是讓下人把她的小兒子王川寶叫來。
過了一會,一個膀大腰圓、肥頭大耳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趙氏看到後面頰抽搐,她知道茹姐要嫁的人傻,但沒想到還又醜又老。
鄭氏招手:“快來娘這。”
王川寶嘿嘿地跑到鄭氏懷裡,貼在她胸脯子上一拱一拱的,鄭氏看向趙氏:
“這就是我那傻兒子川寶,别看他傻,人可聽話呢。”
趙氏笑得有些勉強,後面的茹姐突然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緊張的看向趙氏,趙氏頭一次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她。
沒待多久,趙氏便帶着茹姐往回走,邵賓說了,這親事要盡快定下,今天看完了人,過兩日便能讓王家來納采了。
回去路上,趙氏沒有和茹姐坐一輛馬車,直到下車後,茹姐叫住趙氏:
“祖母。”
趙氏回頭,皺眉道:“怎麼了?”
茹姐咬着嘴唇卻不知該問什麼,好像什麼也問不出口。
趙氏瞪了她一眼:“趕緊回去好好學刺繡。”
茹姐眼淚不由自主流出。
……
錢月先來到離京城較近的山西,有兩個掌櫃在此處,她比較看重。
她來此的消息除了邵審誰也不知道,先找了一家客棧下榻,打扮平常一些便帶着倫哥去街上轉一轉,後面跟着扈媽媽,鈴铛留在府裡看家。
在不遠處還有一群護衛默默跟着,保護幾人安全。
錢月最先看的就是香粉鋪子,看看裡面流行的香粉,夥計和掌櫃如何招待客人。
她來到當地最大的一間香粉鋪子,是個兩層的閣樓,樓上還能休息喝喝茶水。
錢月進去後,一個年輕的夥計就問道:“這位太太可是頭次來咱們店裡?”
錢月挑挑眉,沒想到這夥計眼力見不小,錢月道:“頭次來你家,我随便看看。”
夥計不經意看了錢月一身打扮,和牽着的倫哥以及站在一旁的扈媽媽,心裡暗道:這三人穿衣打扮雖普通,但這一身氣質實在遮蓋不了。
沒準就是哪個富家太太故意如此,夥計打起精神細緻的錢月介紹每一個她看得香粉,直到錢月離開他還笑臉相送。
“這聚香閣不愧是頭号香粉店,京中那家生意也十分好,遍布各地果然有它優勢所在,就憑這夥計舒服又有分寸的介紹,即使不感興趣也想買一個試試。”錢月感覺到一絲絲壓力。
倫哥仰頭說道:“可這裡的香味沒有娘做得好聞。”
錢月微微一笑:“貨品是很重要,但早晚會有被趕超那一天,最重要的事能留住買的人。”
倫哥皺着小眉頭若有所思。
“走吧,咱們再去看下一家。”
……
邵家和王家定親的消息被不少人都知道了,起初這個消息沒有過多讨論,隻有不少婦人嚼碎嘴子,那鄭氏到處說邵家大太太錢月的壞話,轉頭就和邵家結親,真是說話如放屁。
可是王家放出來的消息是,定親的不是王函王大人的孫子,而是王函的小兒子,這消息一出來,衆人嘩然。
王家的小兒子除了那傻子還有誰?
當初王家也找許多媒人給那傻兒子求親,有不少家裡不富裕或是官位低微的願意嫁女兒,沒想到王家還看不上,這一蹉跎就把兒子養到三十多歲。
邵家是女兒嫁不出去嗎?還是那女子有什麼惡疾?
孟氏和馬氏知道消息的時候,這兩妯娌平日不怎麼閑聊,卻因這事罵了二房好幾天,連尹氏都不出去交際了,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