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經到齊，邵審四下看了一眼，吩咐道：“開宴吧。”

這次就連團圓飯都不像以往那般葷腥十足，素菜占據大半個菜系，呂夢嘟嘟嘴，沒有吃下去的胃口，看一旁的蓮姐吃得津津有味，呂夢撇嘴道：“庶女就是庶女，什麼都不挑。”

蓮姐頓了一下，沒理會呂夢，繼續吃口中的飯菜。

家中少爺們坐一桌，也不像以往那般歡快，隻因酒不能喝，這頓年夜飯吃得寥寥草草。

大年初一，邵家全家祭拜祖先後，大房中人還要前來給錢月請安。

錢月留下他們用午膳，馬麗菡和花葵把石榴夾在中間，三人在一個桌子上寂靜無言，這時代哥拿着一盤東安雞走了過來，跟花葵說：“姨娘，您不是最愛雞肉嘛，兒子給您夾了一些東安子雞。”

邵府身份不同，飯菜規制也不同，花葵見着這鮮嫩多汁的雞肉，果然神色歡喜，開心道：“多謝代少爺。”

代哥不經意間看了馬麗蓉一眼，然後轉身離去，馬麗蓉背地裡絞着自己的帕子，眼睛看着代哥離去的背影。

花葵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和代少爺七八年未見，出來他還能對我這生母這般好，我這輩子便也知足了。”

石榴微微一笑，馬麗蓉低着頭不說話，花葵見沒有人回應自己，她便沖着石榴道：“聽說蓮姐最是懂事，都能給姐姐繡衣裳了，這不論男孩女孩，有個孩子總是好的。”

石榴一愣，悄悄看了馬麗蓉一眼，見她好似沒聽見般低頭默然，心中有些對花葵腹诽，馬麗蓉孩子被你害了，怎麼還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

三人一桌，就馬麗蓉沒孩子，這話誰聽着都像故意針對她一樣。

石榴正色道：“少爺小姐都是大太太的孩子，花姨娘還是少說吧。”

花葵不可置信的看向石榴，片刻嘲諷道：“沒想到石姨娘也學會拍馬屁了，人家又聽不到，在我們面前就不用說了吧。”

石榴抿嘴，不再理會花葵。

用膳結束後，錢月把仲哥叫到書房，不因别的事，隻因面闆之上子女管理中，仲哥的學識已然到了一定标準，上面顯示可以考取童生了。

沒想到面闆連這都能顯示出來，錢月看到十分意外，這才叫來仲哥問他想法。

“仲哥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可有參加縣試的想法？”

仲哥如實說道：“史老師說兒子已是能夠考取童生了，若是秀才還需再學一年。”

大家不愧是大家，說得和面闆上無二。

“你父親十四歲時考取的童生，但那時他沒有嚴師教導，隻憑自己努力，而你有父親啟蒙，又有名師教導，母親相信你會超過你父親。”錢月同邵銘玉一樣，也對仲哥這個長子十分看重。

“是，母親，兒子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仲哥認真說道。

錢月拍手：“好，即如此，母親這就給你安排回老家，不過，代哥？”

代哥比仲哥年長，不知他有沒有參加縣試的想法。

仲哥皺眉道：“兒子也不知。”

大哥的功課，實在讓他不好說。

“那我去問一下你祖母吧。”錢月讓仲哥回去派人收拾行李，縣試二月份便舉行，現在出發，基本到老家沒幾天就考試了。

錢月來到烏金堂，直接問起來孟氏此事，孟氏自然是對代哥有信心，他弟弟都去，代哥怎能不去，于是直接替代哥做了決定。

這時她身邊的呂夢插嘴道：“祖母，代表哥和仲表哥要回城固縣老家嗎？那孫女能不能一起去，也想看看母親。”呂夢滿臉希翼。

孟氏想也沒想便說：“自然沒問題。”

“母親！”錢月突然大聲打岔。

孟氏和呂夢朝她看過來，錢月說道：“母親，代哥和仲哥是去考試，一路快馬加鞭，舟車勞頓，夢姐一個女孩子如何受得了，到時讓二妹妹見了，還以為夢姐在京城過得不好。”

孟氏皺眉，錢月說得也有理，于是對呂夢道：“你若想你母親，外祖母讓人給你安排舒舒服服的回去好不好。”

呂夢咬唇，暗地瞪了錢月一眼，抱着孟氏的胳膊撒嬌道：“外祖母對孫女最好了。”

哼，我不能跟仲表哥一起回去，還不能一起回來嗎？

于是，代哥和仲哥在三日後出發去往老家，呂夢在後面慢慢跟着。

忙完仲哥的事，倫哥也要上學堂了，錢月還要發愁這孩子，倫哥太調皮了，恐怕離了自己和邵銘玉，誰也管不了他。

想了想，錢月便讓倫哥跟着仁哥去一個學堂，有仁哥看着，說不定會好點。

……

路上。

代哥百無聊賴的哼着小曲，夫子給他看的書被他用腳搭着。

“去看看我那二弟在做什麼。”

小厮片刻後回來說道：“二少爺在看書。”

代哥“呸”了一聲，又道：“你跟他說我不舒服，渾身不得勁。”

小厮猶豫了片刻，還是聽話的前去，果然仲哥聽了此事便來到代哥馬車之中。

“大哥，你不舒服了？可找大夫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