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一群穿着麻衣的隊伍進入城固縣,直奔邵家老宅,老宅這裡已經被邵善穎、邵善丹姐妹倆布置好靈堂,邵審的棺材直接擺放就可。
收到喪貼的親戚都來到了這裡,讓錢月沒想到的是父親、母親竟然親自過來了。
錢月和母親楊氏抱在一起,問:“您二位怎麼親自過來了?外祖父他身子如何了?”
楊氏和錢通面容憔悴,一看就是舟車勞頓所緻,錢月先讓他們坐下慢慢說。
楊氏道:“我們與親家見過幾次面,他對你頗為維護,你又是他兒媳,我和你父親理應過來。”
錢通點頭道:“是啊,親家是個人物啊,這幾年他來浙江這邊談生意,我沒少和他相聚,沒想到這麼突然就沒了,你祖父身子好得很,他聽了這事,也很是悲痛。”
得知外祖父身體康健,錢月放心許多,突然出了邵審這事,錢月非常怕自己哪個親人突然出現問題。
楊氏小聲說道:“福建那邊水匪雖猖獗,但親家聲勢浩大,水匪都會顧忌一些,這次突然斬盡殺絕有點不太像他們的作風。”
錢月暗歎母親果然聰明,這事自己和邵銘玉也有猜測,嚴重懷疑是太子派人所為,這樣邵銘玉就丁憂三年遠離官場。
“福建離得遠,調查起來麻煩不小,此事還要等父親喪事辦完再說。”錢月回道,她不敢跟楊氏和錢通說有可能是太子所為,不然父母也是平添擔心。
在孟氏這裡,邵善穎與她母子倆待在一處,這些時日,孟氏也接受了邵審的離世,對邵善穎道:“你辛苦了,這家裡裡裡外外布置的很好。”
邵善穎沒有獨攬功勞:“大姐和我一同操持的,尹家也幫了不少忙。”
孟氏點頭,還好自己有女兒兒子,不然丈夫一走,還不被二房三房吃絕戶。
而在二房這裡,邵賓和邵銘青對立而坐,邵銘青皺着眉頭看着邵賓,想開口又不知該怎麼說,他不停地歎氣。
“你老是這樣作何?這幾日盡量去靈堂守一守,不少人都來了。”邵賓囑咐。
邵銘青終于忍不住問出:“大伯怎麼會沒呢?”
他将太子的話轉告給邵賓,可太子想要的是邵銘玉消失啊,邵審死了又有什麼用?雖然邵銘玉會丁憂三年,可隻要他在,自己又如何踩到他頭上成為邵家領頭?
邵賓垂眼說:“就那麼沒了呗。”
邵銘青翻了個白眼,起身道:“我出去了。”
還沒等他出去,一小厮連滾帶爬跑進來,說:“二老太爺、四老爺,二老爺回來了。”
邵賓心裡一松,嘴上卻罵道:“這都多長時間了,讓他趕緊滾過來。”
小厮卻一臉驚恐說:“二老爺沒了!”
邵賓猛地站起,邵銘青眼睛一瞪,兩人異口同聲:“什麼?”
邵府門口處已被人群圍滿,幾名護衛把馬車上已經變得僵硬邵銘傑擡下來,趙氏和邵賓沖開人群,看到眼前的屍體,兩眼一白瞬間暈了過去。
此刻邵家其他人皆是滿臉疑惑,對比于邵審去世時天塌的感覺截然不同,錢月和邵銘玉對視一眼,邵銘傑怎麼也死了?
邵家這下簡直亂了套了,大老太爺先沒了,二老爺又沒了,且兩人都是意外死去,不少人都說邵家這是被人下了降頭了,要不然就是招了什麼髒東西。
孟氏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請了高深的法僧來家裡做一番法事,并讓這法僧算一下邵家到底是怎麼了。
沒想到法僧給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說法:“你們邵家人傑地靈,多氣相争,但這氣變強大就得靠人氣滋養,所以會導緻如此。”
孟氏皺眉,這意思是邵審和邵銘傑都是這氣的養料?
“那該如何解決啊?”孟氏問解決辦法。
那法僧閉眼片刻,然後說道:“你們家這氣是多股,他在一起就必會自我相争,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家。”
孟氏心裡憋股氣上不來,她就跟邵審說過好多次分家,早分家哪裡有這事發生。
此刻,馬遠航正面對着一屋子人的質問。
“侄子是早起用膳時,護衛突然進來說表兄出事了,然後我們将表兄送到醫館,但那醫館條件有限,于是我們又趕車去府裡,可還沒到表兄就已經不行了。”
馬遠航将事情叙述出來,反正這群人一會還要問那護衛。
“那他到底是如何出事的?”
邵賓怒氣沖沖拍桌發問,說了半天關鍵的東西一個也沒說。
馬氏瞪了邵賓一眼,念在他兒子沒了的份上,也就隻是瞪了一眼。
馬遠航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