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時邵家大房來人傳消息,言沒有想到這事竟然牽扯到邵賓,事先也沒有拷問這兩人,還請縣令從輕處罰。
莊掌櫃和另一人是被陌生人送到官府,沒直言是邵家大房,現在這麼說倒也合理。
縣令才不管大房是如何計劃,但這層意思他聽明白了,既然如此,他就判定二房歸還大房損失财物。
邵家。
大房、二房、三房對立而站,趙氏氣急敗壞,喋喋不休已有半個鐘頭了。
“至于報官嗎?大哥剛死,你們就不顧及兄弟情分,鬧到人盡皆知。”
馬氏站出來道:“你也知道大哥剛走,就做出這等寡廉鮮恥之事,現在竟還能張着脖子說出此等不要臉之言,你們夫妻就是看大哥不在了,想毀了這個家。”
三房知道這事後,氣得差點和二房打起來,邵安本就和邵審一樣,是重和睦之人,眼裡不容沙子,得知邵賓這麼做,他恨不得親自動手。
這隻是兩人争吵的一部分,到最後兩人罵得嗓子幹啞,孟氏最後說道:
“是你們先不顧及家族情分,還絲毫沒有悔改之心,那就按着官府的話照辦就是了。”
邵賓給趙氏使了個眼色,趙氏閉嘴沒有再說話,邵賓看了看邵銘玉,又看了看邵銘青,眼裡再沒有以往的卑微之色。
如今太子監國,皇帝又一病不起,這個家若是交給邵銘玉,太子如何能同意?
他們隻顧着自己,絲毫不顧家族日後,我才是最希望家族好的人。
邵賓這麼想着,眼中的信念就越足,他正視孟氏說:“大嫂,不是我不顧兄弟情分,大哥走後,銘玉做官,您和錢氏都是婦道人家,這家業難不成讓女人來做?”
“所以你就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得到錢财?照你這麼說,你是在為邵家考慮?”孟氏震驚邵賓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
“自然。”邵賓挺着胸膛,十分自信:“大嫂不了解局勢,如何能掌管邵家?帶領邵家?”
錢月聽出這話一絲不對勁,插嘴說:“這事若是沒被發現,二叔難不成還想讓二房成為我們的主人?”
此話一出,孟氏馬氏等人一驚,若如此,那二房真是包藏禍心。
邵賓勾唇一笑:“侄媳婦,我還知道禮孝,你難免把我想得太粗鄙。”
錢月知道自己的感覺向來很準确,她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邵賓。
“那二叔想如何帶領邵家?”邵銘玉問道。
邵賓看向邵銘玉說:“二叔我老了,隻能靠你們小輩,不如就看看,我和大哥教導出的兒子,哪個會走得更遠。”
邵銘玉算是知道了,原來邵賓一直壓抑着,他有沖天之志,但庶子身份、兄長打壓、自身條件都讓他寸步難行,所以他把希望放在邵銘青身上,他要讓邵家人看到,他的子嗣,二房的子嗣是最厲害的。
孟氏怒言:“邵銘青區區庶子,如何能和我兒并論,他自當官以來,哪一步不是銘玉在幫他,沒有銘玉在翰林院積累,沒有董閣老,誰知道邵銘青。”
邵銘玉卻制止了孟氏的話:“母親,有才之士不論嫡庶,況且您後面說的都是他自己的機會,他把握住了,這才是厲害的。”他轉頭對邵賓道:
“競争才能讓人進步,我們都是邵家子弟,無論誰走得遠,對邵家都是好的,隻是希望二叔别再做一些老鼠幹得事。”
邵賓臉色一變,邵銘玉敬将他形容成老鼠?哈哈哈好,他就看看他如何能比得過銘青。
邵銘玉和邵銘青之間,從今天開始就有了潛在的競争。
趙氏和邵賓說搬家,二房出去獨住,邵賓一下子就否決了,搬走還如何監控大房,他要對大房了如指掌。
就比如這回,他想不清楚大房怎麼突然會找到莊掌櫃,明明莊掌櫃早就離開邵家了,這就說明他滲透的還不夠。
邵賓認栽,把錢财都給了大房,錢月開始徹底整頓下面鋪子,歲數大的掌櫃全都給錢财回家養老,鋪子這次出事的,裡面的人全換一遍,沒有倒在邵賓那邊的,全部提高薪水。
如此,她才有時間和邵銘玉說些知心話。
“月兒,你還記得父親為何要去福建嗎?”
錢月知道,當時邵審和自己說,有一位吳掌櫃常去福建,聯系到茶葉生意,邵審就想親自走一趟。
“可那吳掌櫃,現在已查無此人。”邵銘玉說這話時,眼底有着寒冰。
錢月皺眉:“你越發懷疑是有人指使水匪,對嗎?”
邵銘玉點頭:“父親出事後,福建的水匪一夜之間全死光了,誰能有這麼大的魄力?”
兩人心中都想到一人:太子。
可那是太子啊,如果真是太子殺了邵審,如何報仇?
錢月突然握住邵銘玉的手說:“如果真是他所為,妾身覺得他不屑隐瞞,因為他根本沒将我們放在眼裡。”
邵銘玉轉頭深深看着錢月,這話太可怕了,他甯願這是太子所為。
“不管如何,還是先找到證據,我已經派人一直留在福建,必須找出吳掌櫃此人。”邵銘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