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有人問了我一個問題:‘類人’到底是誰?”陳教授不緊不慢的問,“你覺得是誰?”
“就,類似人的動物吧。”沈琦非常直接的說。
“不錯。”陳教授贊賞的看了他一眼。“類似人,但是是動物。人和動物在智力、外形、基因還有社會地位法律法規等方方面面都有天壤之别,現在類人把外觀方面的區别幾乎都消除了。這個案子,即便一切都像你們推測的那樣,你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依法辦案,捉拿兇手。”
“如果有人潛入鄰居家的羊圈,下藥把3隻羊都毒死了,應該判幾年?”陳教授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故意毀壞财物罪,如果數額不大的話,不構成犯罪。賠錢就行。”沈琦不假思索的說,說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這時,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陳教授不再多說什麼,擺擺手送他進電梯。
小吳從醫院發來消息,另外兩個受害者已經脫離危險了。
從特種局出來,已經過了晚高峰了。沈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陳教授最後那番話,他不知不覺的摸出手機,撥通了格文的電話号碼。
電話“嘟——”了很久才有人接,對面好像是個女聲。
“喂?不好意思,我是格文的朋友。他把手機忘在我家了。”
朋友?女朋友?
“額,那怎麼才能找到他?我有急事。”
“您怎麼稱呼?等他回來我告訴他回電。”
“我姓沈。”沈琦遲疑了一下,“那你知道陸白的聯系方式嗎?”
“沒聽說過這個……嘟嘟嘟”電話斷了。
李格言站在櫥櫃前面,被突然要爬到她肩膀上的可可貓踢掉了手機。
“這可怎麼辦?”她趕忙把手機撿起來,屏幕已經碎了。“可可,人家有急事呢。”
“喵嗷~~”可可貓慵懶的拉着長音,懵懂的看着她。
“算了,我給他們學院打個電話試試。”李格言翻找出之前格文留給她的學院電話,背後的貓咪收起懵懂的目光,認真的跟着她看通訊錄。
幾番周折,終于聯系到格文。對方聽到姓沈的打來電話,急切的問:“阿言,可可今天在家沒事吧?”
“沒事啊,就在我旁邊呢。”李格言莫名其妙的回答,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爽朗的貓叫,似乎也在說“我沒事”。
“沒事就好,那個,我今天晚點回去。”說完,便挂了電話。
去警察局轉一圈,再回李格言家,已經深夜了。
主卧沒有燈光,李格言已經睡了。
可可貓盤在沙發上眯着,在等他。他坐到沙發上摸了一下貓頭,對方立刻驚醒。
“沈琦的意思是,錢主管已經死了,大概率是能通過他的回憶判斷出下毒者的。但是,即便揪出來這個人,也很難給他量刑,畢竟他們三個隻是類人,就如同毒死鄰居的3隻羊差不多,而且”格文加上自己的理解,把這個解釋說的圓潤又低調:“這‘三隻羊’沒有歸屬,無法判斷為某項财産,下毒者也有可能無罪釋放。”
圓溜溜的貓眼睛直視着他,陸白毫不費力就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麼。
“即便如此,你還願意為這些……人主持公道、伸張正義嗎?”
“任何一片無有來源的靈魂,都自有其正道。”毛茸茸的爪子在手機上敲出這句話。這是當年他們入特種局時,新人特訓裡的一句話。
格文看到這句話,啞然一笑。
“你知道我們特異生物學院,在研究生入學宣誓的時候,奉什麼為圭臬嗎?”他輕蔑的說。不等對方回複,又繼續背誦:“人類的利益高于任何生物族群。既為學院立院治之本,亦為天地自然之道。”
一人一貓“對峙”一般坐在沙發上。
誰也沒留意主卧的門開了,李格言靜悄悄的站在他倆身後。